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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释然之后,大家相互没有了芥蒂,王姐殷勤地邀请我们去家里吃饭,我和瑞子不好推脱,也就客随主便了。
一行人来到王姐家,再次见到王海东,仍是黝黑壮硕的样子,腋下拄着一副拐杖,一边空荡荡的裤腿扎了起来,脸上还是那副憨厚的笑容,见我们来了,忙着给我们端凳子,倒茶。
王姐的女儿已经放学,乖巧地和妈妈一起忙着准备午饭,王海东就陪我们坐在院子里闲聊。
王海东一个劲儿地感谢我,说要是没有我帮忙,他们一家人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看了一眼瑞子,笑了。
瑞子一脸稀烂,强自挤出些笑容。
王海东又说,现在国家政策好,也照顾他们残疾人,他开在家里的小杂货铺子不用交税。镇里的领导也很关心他们家,时不时的会来看看,只是苦了他的姐姐王海萍,一个女人还要照料着地里的庄稼。
他说等过了今年,就把土地包给别人种,多少收点包租费是个意思,主要是想减轻她姐姐的负担,毕竟一个女人做地里的活儿不容易,他自己又帮不上忙。八壹中文網
我问他,地里的活不做了,包租费也收不了几个钱,就这一间杂货铺子怕也难支撑这个家啊。
他笑着说道,家里还有一片自留山,这不因为我们帮他拿到的一点赔偿款,他已经拿这钱作为启动资金,在自家山上养了羊。村里有人投资了一个度假山庄,也有几户人家都跟着搞起了农家乐,现在城里人一有时间都愿意来农村玩,山庄和农家乐生意都不错,他养的羊就专门供应他们。
我听了朝他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可以呀!这也算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团结起来挣城里人的钱。
王海东看着自己残废的腿笑道,现在做不了工了,也要想办法把日子过好,姐姐这么帮他,不能辜负了姐姐啊。
从王海东的话里听得出来,他感激王海萍的付出,虽然残疾了,但内心依然充满了对生活的向往,想努力让一家人快乐、幸福。
从这个男人憨厚的笑容中,我看到了一种简单而又满足的幸福。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为了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而能够踏实、简单地活着,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一会儿,饭菜就端上了桌,王海东在自家铺子里拿了一瓶最好的酒,有些腼腆地说:“吴律师,乡下没啥好酒款待你,将就着喝两口?”
我笑着接过瓶子拧开了,“王哥,咱们是朋友,你还客气个什么。”又回头对瑞子说道,“整两口?”
瑞子也笑呵呵地说:“这地道的农家菜都上桌了,不整两口都觉得对不起人家。”一句话,大家都笑了,自然也更加熟络了几分。
席间,王海萍把瑞子暗中帮助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王海东自是连声的感激,又往杯子里斟满酒,举起杯来,我和瑞子也举杯相应,就在我们三个酒杯碰在一起的瞬间,我突然感觉贴着身挂在胸前的那枚玉牌一凉,脑袋嗡地一阵恍惚,恍惚中似乎隐隐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爸爸,爸爸……”在耳边响起,我扭头环顾四周,却不知声音从何处而来。
瑞子见我一脸迷茫,不明所以,笑着问道:“怎么了,老吴?喝蒙了吧?”
我甩了甩头,道:“好像有点,大中午喝酒可能有些不适应。”
瑞子道:“肯定不适应,你也不想想,你连着喝醉多少天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王姐还一个劲地埋怨王海东,说也不是啥好酒,别劝我们多喝。王海东也挠着头面有愧色地说,吴律师和宋律师是贵客,这不是只想着陪两位喝高兴吗,只是没有好酒,委屈两位了。
瑞子也连连摆手,说姐弟俩太客气。
我回过神来才猛然间想起,谢阿姨给我的那块玉牌里是收着那个小鬼的。她说过,一旦我接近那小鬼的父母血亲,因为血脉的缘故,会激起那小鬼的执念,而我因为和小鬼建立了外在联系,所以当小鬼有反应时我能够感觉得到。想到这些,我心头一震,踏破铁鞋无觅处,莫非眼前这个一脸憨厚笑容的残疾汉子,竟是那小鬼的父亲!
饭后我们起身告别,姐弟俩一直送我们到村口。我特意和王海东握了握手,在我的手接触到他的一刹那,我脑中再次响起了那个稚嫩的声音,接连两次的感应,我可以断定王海东就是那个小鬼的父亲。我在心底暗暗地道:可怜的小鬼,你终于有救了!
回来之后,我把小鬼的事情告诉了瑞子。
瑞子也不由感慨道:“老吴,这事儿咱们得管,这孩子太可怜了。”说完愤愤地一拳砸在茶几上,又道,“这帮人怎么就这么没人性,连死去的小孩子也不放过。奶奶的,老吴,这事儿咱们还得管到底,揪出这帮人来,一定要让他们恶有恶报!”
我思索了一阵,对着瑞子正色道:“这事情我们得再去找找谢阿姨,因为再造命魂和送小鬼轮回我都不会。而且我有个预感,救了这鬼孩子,也许我们能慢慢扒开本子背后那伙人的端倪。”
瑞子“啧!啧!”地咋舌道:“真是想不到,这柔柔弱弱的漂亮阿姨居然是个高人。”
“人不可貌相,这道理你不懂吗?”我接口道。
“这道理我当然懂。”瑞子一脸疑惑地说,“我弄不明白的是,咱们这云城怎么就这么能藏龙卧虎?你看啊,先是你和你那算命的师傅,后是操控小鬼的人,再后来是谢阿姨,现在竟然连王姐也是大有来头,她不是说了吗?那个手段狠辣的老头现在是她义父,这谁惹得起啊!我就觉得奇怪了,以前不知道有神神鬼鬼的时候,你们这玄门中的人是一个也不认识,到后面知道了,怎么这身边随便逮一个都是‘能人o39;。”
瑞子无意间一席话,倒让我突然有了些警觉。是啊,这云城才多大点,也就普普通通一个县级市,充其量在全国算个四线、五线城市,这些平日根本见不着的道术中人,怎么会一时间都出现在云城?我隐隐感到,这看似平静的小县城,似乎充斥着一股股暗涌,已经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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