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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笑，楚環的气倒消了大半，有些不好意思了。

  &1dquo;我只是觉得，她不仅热爱机甲，也热爱军人这个职业，也热爱她为之奉献的国家。”楚環平和地说，&1dquo;她自由地追求理想。她也没有需要同qíng之处。她英年早逝确实很可惜，但是她一直都在为自己活着！”

  楚渊沉默良久，说：&1dquo;家父也曾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说我总是觉得她可怜可悲，反而是对她的否定。我却一直徘徊在自责里走不出来。”

  &1dquo;你自责什么？”楚環一脸莫名其妙，&1dquo;大元宫的事又不是你的错。”

  &1dquo;有些东西&he11ip;&he11ip;她很想要，我却没能及时给她。”楚渊摇头苦笑，&1dquo;真奇怪，我居然会和你说这些。你这么一个小女孩&he11ip;&he11ip;”

  &1dquo;殿下放心，我不是搬弄口舌之人。”楚環说，&1dquo;建阳公主是个英雄。”

  楚渊笑意凝固，&1dquo;楚小姐，你父母去世的时候，你有六岁了，能记住很多事了吧？”

  &1dquo;是&he11ip;&he11ip;”楚環迟疑地回答。

  &1dquo;他们也是为国牺牲的烈士。”楚渊说，&1dquo;可是，你是愿意他们做伟大的烈士，还是好好活着，做你平凡的父母呢？”

  楚環张口结舌，不知怎么的，鼻子酸楚难当，眼眶滚烫。

  她突然体会到了在大元宫里分别之际，楚渊那种绝望的、直击魂灵深处的悲痛。

  她死而复生，其实并未真切感受到过那种生离死别的剧痛。但是这痛楚，以及幸存者的内疚，楚渊却是背负了整整二十年！

  &1dquo;我希望我妹妹能活着。”楚渊望着她，沉声而缓慢地说，&1dquo;哪怕做个平凡人，但是快乐，健康，能让我每天都看到她，和她说说话。哪怕不在眼前，但是知道她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生活得很幸福，这样也好。”

  楚環实在无法忍受，深深低下头，借着夜的遮挡，让泪水直接从眼中落入脚边的地上。

  &1dquo;如果&he11ip;&he11ip;”她的心脏开始加跳动，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再也按捺不住，&1dquo;如果神灵怜悯，让她重回来了呢？如果她重回来找你&he11ip;&he11ip;”

  楚渊笑道：&1dquo;这话，家父也曾说过。”

  &1dquo;你如何回答的？”

  楚渊轻叹道：&1dquo;我本想说，希望她能随心所yù地过自己的生活，不用再牺牲奉献。但是楚小姐你刚才才把我教训了一番，说我对我妹妹的人生解读有误。那么，我只好希望她能重找个好男人了。她的人生里，也就这么一个缺憾了。”

  楚環坐在火边，觉得遍身血液又渐渐凉了回去。

  楚渊畅想着，愉悦地笑起来。沙哑的哼笑中，有他自己才能体会的自nüè般的快感。

  &1dquo;我想看到她结婚生子。生两三个孩子，各个都像她一样聪明又漂亮。周末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吃饭，一家人吵吵闹闹，又相亲相爱。我确实希望她获得一个好爱qíng，备受宠爱，到老了都还被人捧在手心里像眼珠子似的疼。希望她，继续做个快乐的公主。”

  楚環喉咙堵塞，几次张口都不出声，好半晌，才说：&1dquo;她毕竟不是真公主&he11ip;&he11ip;”

  楚渊冰冷的视线如锋锐的冰刀自女孩脸上划过，割得她脸颊一阵刺痛。

  &1dquo;楚国一日不亡，她就是楚国的公主，是我楚渊的亲妹子！”

  这话像是一根冰冷的手指，冷不丁地戳在楚環的额头上，戳得她身子轻微一晃。一股难言的尴尬和失落顺着冷汗从全身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