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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子大衣上挂着雪水,冰冰凉,冷得秀春一个激灵。
行李箱随手一扔,陈学功三两下胡乱解开了大衣扣,把秀春裹进去。
“唔…这才几点。”外边乌漆墨黑,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三点多。”
“三点多!”秀春快被勒得喘不过来气,稍稍将陈学功推远了些,“苗苗哥,你昨晚坐夜班火车回来的啊。”
陈学功嗯了一声,随即又把秀春抱住,湿漉漉的脑袋埋在秀春脖颈里,南京没下雨也没下雪,到了泽阳地段就开始飘雪花了,还越飘越大。
“春儿,我想你。”
秀春唔唔出声,她也想他!
“春儿,我想亲你…”陈学功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
“我,我奶在家…”
秀春的话被堵住了,天王老子在家都管不了,先亲住再说!
虽然才半个多月没见,可秀春觉得像是半年没见一样,太想他了,靠在他怀里被呢子大衣包裹着,全身暖洋洋,唇微启,顺从的任由陈学功的舌头在里面搅拌嬉戏。
“咳咳…春儿呀,几点了?这是谁在敲门啊。”屋里传来钱寡妇不放心的声音,接着一阵窸窸窣窣,钱寡妇也穿衣起了。
明知道钱寡妇眼睛看不见,可还是把抱在一块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惊到了,慌忙弹开。
秀春赤红着脸,反手擦擦嘴角的液体,忙道,“奶,是苗苗哥,你别出来了,外头冷。”
为了证明是他,陈学功随后就道了一句,“奶,是我。”
钱寡妇这才放心了些,应了一声,打着哈欠,又重新回床上睡下。
听见没动静了,陈学功伸手还要抱,秀春忙闪开,插上大门,把外间的灯拉开,瞧见陈学功大衣上都是水,头发也湿了,忙道,“苗苗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毛巾。”
说话间就进了里屋,把铁皮炉子上烤干的毛巾拿出来,又把她的那床被子枕头抱了出来,外间有张单人床,铺垫从柜子里扒出一张兔皮垫褥,毛巾扔给陈学功,“苗苗哥,你先擦擦头发,我把床铺好,你睡一会儿,一夜没睡吧…”
想着马上能见到他春儿了,坐火车上激动的一夜没睡,现在看到真人了,恍恍惚惚还在梦里,随便擦了擦头发,就着秀春打来的洗脸水,草草洗漱,脱了大衣,蹬掉鞋子,躺倒床上就睡。
盖的被子还有秀春的余温在上面,枕巾上还有洗发膏的味道,闻着熟悉的香味,总算踏实了。
“还这么早…春儿,上来一块睡?”陈学功半眯着眼,往床里面挪了挪,给秀春腾出个位。
秀春咬着唇,朝里屋看了看,才三点多,确实还早,这个季节,钱寡妇通常快六点才会起来…
想了想,秀春蹬了拖鞋,合衣躺了上去。
原本陈学功问的时候,就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秀春真上来了,顿时咧嘴欣喜,不给她后悔的机会,窄窄的被子裹住两个人,把秀春抱了个结实,闭上眼困意来袭。
再醒来时,屋里弥漫着红薯粥的香,锅里滋滋啦啦响,秀春在贴里玉米烙,钱寡妇从菜坛子里掏了雪里蕻,干辣椒切成段,等着下锅炒熟。
“苗苗哥,你醒啦,快洗手脸吃饭。”秀春催他。
外面又飘了雪花,吃了早饭之后,钱寡妇坐被窝里暖她的老寒腿,陈学功帮秀春把碗筷收拾洗了。
秀春坐在小板凳上,笑眯眯的看着陈学功围着围裙忙活。
“苗苗哥,你在那边习惯吗?”
陈学功点头,“还可以,住医院宿舍,头两个星期麻烦,院里各种审查问话,所以才没办法回来。”
秀春唔了一声,时局动荡不安,到哪都是一通审查。
“那你啥时候走?”
“今晚就得走,能赶上明天上班。”筷子甩了水,插在筷笼里,陈学功解开围裙洗了手,在外间的单人床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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