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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一落，两人面面相觑。

  穆清清轻咳了一声，低头装模作样地抚平上的皱褶。她好像在裴妙菡面前暴露太多暴躁行为，会不会把人吓跑啊？其实她多数时候可以很乖巧的，甚至还能变作毛茸茸的大可爱。

  “你想杀了他？”裴妙菡反应过来后，眼里骤然亮了几分，伸手捧起她的脸，好奇道，“为什么啊？”

  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穆清清侧开眼眸，咬牙道：“他该死！”

  “哈。”裴妙菡笑了出来，低头吻了下她的鼻尖，“为什么该死？”

  这样让她怎么答？把他的伤疤再一次扒开吗？

  她不舍得啊。穆清清埋在他怀里，囔嘟道：“他对你不好。”

  裴妙菡愣了下，贴在她顶上落下一吻。这种被人捧在心里的珍视，是他从未有体验过的温暖。他只想紧紧抱住她，把不那么好的自己和所拥有的一切都送给她。

  “先把人杀了，不能留后患。”穆清清脸颊都羞红了，但没忘记正事。

  怎么有人可以把杀人说得那么可爱啊？

  裴妙菡好笑地抱住她不放，甚至还举起来转圈圈，气得穆清清抡起拳头锤他。

  最后被她催着，裴妙菡才敛容从袖袋中取出匕，扎进了裴正业胸口，没有一丝血溢出。

  “这样就能死了吗？”穆清清踮起脚尖，从他身后探出头来。

  裴正业死不瞑目地瞪着他们。裴妙菡不屑地调转匕，一刀两断划开了他的脖子：“你还想怎样？”

  “至少也要千刀万剐。”穆清清趴在裴妙菡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叹息道。

  “你怎么……”裴妙菡叹了口气，顺势绕过她的腿弯，把她背起。本想问她会不会觉得自己酷虐凶戾，如今倒是问不出口了。

  “便宜他了。”穆清清囔嘟了句。萧渝心和裴妙菡的痛苦经历都跟这渣滓脱不开关系，怎到让他死的这么轻松了？

  裴妙菡又笑了出来，差点把穆清清丢地上。

  他都没告诉她，他已经把裴正业做过的事原封不动都报复回去了。

  时年裴妙菡五岁，裴正业已经彻底掌控了无念山庄。

  之所以留他一命，一是因为他年纪小又被剪断了羽翼，威胁不到裴正业的地位，二是因为裴正业现他的血与破岳山庄的纯阳血脉效果等同，能够支撑封印。

  仙魔大战后成立的两庄三宗五派之间，能互相制衡是因为彼此都握有极重要的东西，只有聚在一起才能挥效用。比如破岳山庄的，便是只有家主嫡脉才有的纯阳血脉。

  而裴妙菡的血，让裴正业意识到自己可以摆脱破岳山庄的牵制，野心如野草疯涨。

  自此，每月他都会秘密前往偏殿，要裴妙菡放血。

  时如白驹过隙，裴妙菡渐渐长开，相貌与曾经的修仙界第一美人萧渝心越相像，出落得如天仙下凡，清丽无双。

  裴正业看着一朵鲜花在面前盛开，心生邪念，某日借着取血之机，欲行不轨。不曾料到裴妙菡平日里宛若死水，亦能化为烈火，举起匕要与他鱼死网破：“你还用得着我，还是怕我这个废人能够威胁到你？”

  裴正业对外以体弱的缘由把裴妙菡禁锢在偏殿，不许她修炼，亦不让别人有机会教她修行。所以时至十四岁，裴妙菡仍是个没有修为的“病人”。

  “既然废便废个彻底！”裴正业一愣过后，哈哈大笑，抽去了裴妙菡的灵根，让他彻底当个废人。

  然而裴正业不曾知道的是，裴妙菡修行无须灵根。在他因为贪图便利，直接带着裴妙菡去封印之地放血时，裴妙菡亦悄然利用封印之地的气息修炼。

  只靠纯阳血脉，缺少其他三宗五派的协助，到底是有隐患，裴正业的性情在这十年间渐而极端，越地好大喜功、刚愎自用。

  师绾媚依旧与裴正业保持着关系，但两人着实无多少情义。一人遍地开花，一人醉心权势，不过互相利用。

  最终在裴妙菡的暗示和隐秘的挑拨下，他们狗咬狗，起了内讧。

  师绾媚不敌每月前往封印之地的裴正业，被他重伤。裴正业借此把她关入密室中，为了问出魂宗掌握的封印之地的引魂诀，日夜酷刑折磨。

  浪|荡多年，最终阴沟里翻船的师绾媚被重伤灭魂。但裴正业并不知晓这人是个千年老鬼，还能遁魂逃至落枫派卧薪尝胆，他亦小看了魂宗的手段。

  裴正业千防万防，以为自己并无疏漏，怎知师绾媚的暗手是一开始就下了。与在萧天磊和萧渝心上的手段不同，在裴正业身上的是更为隐秘也最为恶毒的只有她知道的手段。

  师绾媚以身体为引，借着每次与裴正业交|合之机加重剂量，给裴正业下了难以察觉且无法拔除的魂毒。

  本来师绾媚还活着的话，念着一时之好，也能替他稳住。奈何裴正业心狠手辣，对情人也要赶尽杀绝，师绾媚自不会对他客气。

  师绾媚“死”后，魂毒渐渐在裴正业身上显示出端倪，他时常会陷入幻觉之中，行事越无度。

  仙盟大会之后，裴正业在魂毒和魔种的双重影响下走火入魔，如当年的萧天磊一般在宴席上手持无影刀屠杀了全庄弟子，权势之梦如镜花水月，一夕间全部落空。

  时年裴妙菡十六岁，他趁裴正业在封印之地陷入癫狂时，绝地反杀，运用魔种把他制成了活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