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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勻斐樂觀的想。

不過總要和室友問一下，如果李寧原和王海濤沒有意願，少了兩個高手，他也不能一拍腦袋就把工作辭了吧？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很多時候沒有選擇。

就像是他這一輩子的人生一樣，要麼自己工作創造未來，要麼把自尊踩在腳底下，要麼把良知踩在腳底下。

短短時間內，江勻斐想得很多。

他甚至想到了如果室友拒絕，他如何安慰季卓了，畢竟他思想已經很成熟，可以經受住打擊，但季卓可是真正會做夢的年紀。

只是江勻斐忘了，剛上大學的人，不都是會做夢的年紀嗎？

血還很熱，血也沒有冷，身上有一腔孤勇，有時幼稚天真，有時又不切實際，但卻敢打敢拼，沒有後退的。

李寧原和王海濤興奮地答應了，江勻斐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恍恍惚惚，最終在季卓看向他的時候，看著季卓那張年輕又有幾分孤傲的臉上流露出關心來，這份不踏實的恍惚，才漸漸落到實處。

季卓倒是不意外，但聽見江勻斐說一切順利時，還是忍不住唇角勾出笑容。

江勻斐也回以一個微笑，等到笑過之後，卻不記得自己為何發笑了。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江勻斐便也不給自己留後路，他計算了自己的收入，嗯，可以不去當兼職調酒師了，反正調酒師賺的多，這段時間賺的錢，夠他這學期的花銷了。

既然已經決定辭職，也沒有必要瞞著季卓，季卓開車帶著他去，也能省下不少時間。

江勻斐去辦交接，季卓在遠處等。

但意外往往在人沒有準備時發生，起碼見到顧領的時候，江勻斐邁出去的一隻腳產生了近鄉情怯的錯覺。

明明知道自己和顧領相處的時候，沒有一刻不將對季卓的愛意掛在嘴上的，但這種忽如其來的心虛是怎麼回事兒？

可這時候，他想要迴避已經晚了。

在顧領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已經看見季卓面上沒得表情走來。

顧領的臉上流露出感傷：「我以前從來沒覺得白天這麼漫長過。」

是啊，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期待黑夜快點兒來臨，僅僅是因為那一個人。

僅僅因為想見他，哪怕他們沒有多少回憶，甚至因為被插刀太多，顧領每次想起江勻斐，都有一種幸福夾雜著痛苦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被他當做了類似愛情，他像是以前的每一次一樣投入進去，但又好像和每一次感情旁觀不一樣的興奮。

但顧領這種複雜的心思，很快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他只看著江勻斐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顧領還沒分辨出江勻斐的眼神，就見到江勻斐身後的季卓。

顧領：……

季卓對他勾了勾嘴唇，顧領臉上的笑容都僵了。

這種撬『朋友』牆角，結果被當場抓包，就算他心臟再強大，也受不了啊！

季卓聲音淡淡：「真巧，在這裡都能見到，正好我有些事情找你，我們出去說。」

季卓和他能有什麼話說？但顧領也不好拒絕，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顧領那副花孔雀一樣的姿態總算收了，和季卓一起出去，猶如即將赴死的勇士。

江勻斐以為自己即將遭遇修羅場，沒想到修羅場又離他遠去。

「要不要跟去看看？」江勻斐見到季卓和顧領的背影消失，到底沒忍住跟了過去。

季卓和顧領去了個沒人的角落。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做人一點兒原則都沒有？」季卓聲音微冷，認真聽能聽出其中的譏誚意味：「怎麼說也從小一起長大，你不會覺得對不起我？」

季卓自己的道德水平高，他不會去做第三者，這也是他和顧領一直合不來的原因，三觀不和真沒辦法，但沒有想到顧領比他想得還要下作。

顧領似笑非笑：「我也不想這樣，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生氣正常，我們以後公平競爭。」

季卓臉上已經不僅僅是譏誚了，而是壓抑著不散的怒氣，「你他媽有病啊，我的男朋友我和你公平競爭？」

……

江勻斐不敢靠的太近，也聽不清季卓和顧領說了什麼。

但他卻能看見，季卓和顧領簡單的交流幾句之後，季卓的臉色很冷，和顧領不由分說動起了拳頭。

顧領可能是心裡內疚，初初並不願意還手，但被打了幾下之後，也被打出了火氣，開始和季卓動起拳腳。

但怎麼說呢？

有時候努力過後還不如人家才更絕望。

顧領努力了，但真的打不過季卓，見到顧領灰頭土臉的模樣，江勻斐身上莫名地痛了痛，這要是季卓以後發現自己和誰不清不楚，這些拳腳不會落在他身上吧？

江勻斐心臟砰砰直跳，不敢再想下去，悄悄地往後退了退，等到回到季卓車裡，好一會兒功夫，額頭上還冒著汗呢。

季卓回來的時候，身上倒是纖塵不染，看不出剛剛打架的痕跡。

江勻斐艱難地笑了一下，狀似不小心碰了一下季卓的身體，季卓嘶了一聲。

江勻斐明白了，季卓不是完全沒受傷，只是受傷的地方不在明面上而已。

臉色依然酷酷的，但江勻斐看著，總覺得又心疼又內疚，「你受傷了？」

季卓知道自己剛剛那聲音暴露了，臉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和顧領打了一架，他比我傷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