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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行了个礼,微微侧身,面色板正,“老奴就托大了。”
“九少爷,您的嫡母大太太想必昨天您就认识了,老奴就不多说了,您东边这位,是府里的二太太,娘家姓高,您得叫一声二婶。”
“二婶。”纪居昕乖巧叫人。高氏出身不高,家里是皇商,再怎么有钱沾个商字身份地位掉了一大截,杨氏为二儿子求娶这样的人目的为何很好猜。高氏嫁妆多的让人眼红,但她并不傻,想从她手里拿点东西并不容易,纪居昕以前人傻,很多事情不懂,现在想想,总是笑面迎人一副把自己摘出来不稀罕爵位之争的高氏,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孩子长的真好。”高氏笑盈盈的打量纪居昕,有些瘦,身量修长,额头饱满皮肤白皙,五官很像达氏,却难得的不女气,眉毛有些长,眉锋的弧度怎么看怎么英气,眼睛和达氏一样是桃花眼,笑起来的样子却乖乖的,没有达氏的妩媚,只觉得温暖可亲。
抬手招了身边丫鬟过来,高氏取了块玉佩,放到纪居昕手里,“今儿头回见,拿着玩罢。”
玉佩触手温润,白的发光,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纪居昕把心内疑惑压下,乖巧道谢,“谢谢二婶。”
“这位是府里四老爷房里的田太太,已在府衙备了婚书,只差日后摆酒上族谱,九少爷理当称呼一声四婶。”
陈妈妈很会说话,田氏既然马上就要成为四房的平妻,自然不喜欢被人提曾经是姨娘的身份。纪居昕以前没少被这位四婶为难,昨天嫡母李氏还让玉婵给他下套,想来肯定很想看到不一样的场面。
纪居昕看着田氏一脸温婉可亲的笑,强压住心里恶心,“四婶。”
“乖。”田氏也很大方地拿出了一个精巧的青花云纹六角蛐蛐罐,“前些日子听说你要来,问过你母亲,她说你最好这个。”
蛐蛐罐造型精巧,十分可爱。可再好看再有品质,它也是个蛐蛐罐,是玩物。
以进翰林的四叔自豪骄傲的纪家,最看不得玩物丧志,杨氏一定不会喜欢,田氏还敢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纪居昕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幕,也许是因为当时他没有来,所以这幕戏只好遗憾罢演。
田氏和李氏不睦,她们关系变好是在李氏的嫡女嫁到了田氏的娘家以后,所以田氏现在是……挑衅?
她对上李氏没关系,可想拖他下水……
看他半天不接,田氏眉头稍蹙,“不喜欢?”
“婶母恕罪,”纪居昕谦躬行礼,“侄儿在庄子上听下人说,祖母上承皇后娘娘谏策,节俭持家,非大事不肯铺张,”说到这里他向杨氏又行了个礼,“上行下效,祖母德高,孙儿亦应效仿。”
高氏有钱,却不会愿意拿出来堵公中的窟窿,杨氏缩减开支家里所有人都看的到。这点心思借了上位者的光,就变的大义起来,杨氏听了非但不会责怪,反而会满意他会说话。
余光扫到杨氏果然神情舒缓,纪居昕对着田氏,脸微红,似有羞赧,“来前庄子里的妈妈说母亲为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光蛐蛐罐就好几个,物件多了难免浪费,侄儿……不好再接四婶的好东西了。”
杨氏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老大家的,你给九少爷准备了很多蛐蛐罐?”
李氏为孩子准备那么多,不管孩子是不是喜欢,也会被她刻意的,有方向的引导变的喜欢。
☆、训斥
孩子再不好,再是扶不起的庶子,也是纪家的苗。
杨氏不待见庶子,不见得会喜欢别人糟践。
“娘……”李氏觑了眼面沉如水的杨氏,脸色发白,“媳妇只是想……多疼九少爷一点。九少爷自生下来就没回过府,媳妇心里愧啊。”
纪居昕脸发白,咬了咬嘴唇,动都不不怎么敢动,悄悄拉李氏的袖子,“母亲,是不是儿子说错话了……”
这副小家子气的样子看的李氏头疼,闭了闭眼睛,没理他。
纪居昕的表现房间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高氏仍然挂着满脸的笑,田氏垂眸掩了神色,像在估量纪居昕的表现,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杨氏沉吟片刻方发话,“以后注意,别给孩子那么多玩的,再给养歪了。”大概不想为个庶子让大媳妇没脸,有轻轻放过的意思。
李氏低头应了声是。
杨氏拈了块果脯,手有些黏,微皱了眉,“你母亲说你身体不好,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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