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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谦苦笑道：&1dquo;也止得如此了，只是我这岳母太柔和，不好见人，但有户头出现之事，还请老丈多担待。”

  里正一想，便也明白：&1dquo;有甚事，我自与你们夫妇说去。”素姐实不是个能出面理事之人。

  当下里正重写了文书，与纪主簿送往县里。

  县令摊开文书看时，上书了户主姓名正是程素姐，年多少、又相貌如何。这原是隋文帝想的法子，叫做个&1dquo;大索貌阅”，凡一家，户主何人，多少岁，身高、面相，一一记录，又家中几口人，男女各多少，体貌亦在录，如有变更，或三年、或五年，不时改将过来，为的是好收租税。

  全国上下之户籍都是这般，记录完了，往京中户部收藏，每过上十年、二十年不等，便要搜检一回，将册替了旧册。总是地方越小，积存之年载越长，到得京中，每当替换户籍之时，便将旧册焚烧，为册腾房舍存放。也有一等小吏，为图几个钱，或图省事，将旧册转卖与人，可于空白之处写字儿——多半是家境不甚富贵之人买来习书之用。[1]

  据这籍簿，每年正月里，将各家将输之租赋役力定下，总往上报，年终考核，作地方官长之政绩。这便叫做&1dquo;输籍定样”。

  程家于今是女户，所纳之租赋便要减等，又录家中人口。县中过了手续，素姐便成了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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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听了消息，林老安人一脸灰败，秀英连连叹气。素姐听了消息，直如头上悬而未下堆了十座泰山，惊得面色惨白：&1dquo;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我我我，我是不成的&he11ip;&he11ip;”林老安人啐道：&1dquo;呸，没人指望你，你与我后头诵经去，不过挂你个名儿，凡事自有我们去做。”

  里正亦劝：&1dquo;并不相干，无须你做甚。”素姐方惴惴往后头去了。

  程谦只皱皱眉头，看里正等去了，方说秀英：&1dquo;你实不放心，便看紧着些岳母，你也该在家将养身子。家中有白事，原不好多出门儿。”

  秀英待要生气，又思林老安人等所劝，又忍了下来，暗道，还是养好身子生儿子要紧。点头道：&1dquo;你说的是，我总在这家中。将过年，外头有得你忙哩，我又不方便出去，有些年货还要你多看。”

  程谦道：&1dquo;我省得，这便去办。”秀英道：&1dquo;晚间回来吃饭，我叫他们吊好鸡汤。”程谦一点头：&1dquo;再闷些羊肉来。”

  程谦去后，秀英吩咐家厨下，闲坐无，便问小喜：&1dquo;大姐儿呢？”

  小喜把眼往外头一张：&1dquo;院子里与朵儿踢气毬哩。”

  &1dquo;叫她来罢。”

  玉姐与朵儿进来，秀英便问：&1dquo;你只有朵儿一个伏侍，我再与你买两个好丫头，你要恁样的？”

  玉姐道：&1dquo;我有朵儿就够啦。”

  秀英道：&1dquo;又说傻话哩，这哪够？你甚事都交与她，岂不要累坏了她？”

  说话间小乐进来回禀，何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1]这是确有其事，敦煌文书与吐鲁番文书里，就有部分是用废弃的官府文书来写经。程谦设局，看起来挺解恨，但是毕竟是走了jian诈的路子，他又是赘婿，在正常人看来，还是会有不舒服。

  第31章艰难

  玉姐见何氏进来，跑过来相迎：&1dquo;婶子好。”何氏笑抚玉姐头顶：&1dquo;玉姐又长大些了。”看玉姐身上孝服，面露惋惜。

  秀英亦起身道：&1dquo;我家里戴着孝，你还往这里跑。”

  何氏道：&1dquo;你我还用说这个话？”上前与秀英对坐了，方叹道，&1dquo;我只怕没脸见脸哩，那个死囚徒，小事且办不好，不知怎地，县令大官人偏在这事上犯了拧。”

  秀英苦笑道：&1dquo;须怪不得你们，怕是天意，人生来便要受诸般苦哩。”何氏讶道：&1dquo;你说话带着些庙里味儿哩，玉姐儿，你娘近来诵经哩？”玉姐道：&1dquo;我娘不爱这个。”秀英道：&1dquo;以前不爱，现在爱了行不？小喜，还不上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