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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晋晟王正气火直冒,一侍从便进来禀告道:“大王,公主求见。”
“……妹来了,快请!”晋晟王道:“寡人定要把那些肖小抓住,让她亲自处罚。”
他说话的时候,正对着门外,等瞅着妣云罗捆了十几个人进来,他正纳罕“难道妹已经将人给抓住了”,可等走进一看,瞧见其一个正是武后身边的吕俾,不由疑惑道:“妹怎么把吕嬷嬷抓了?”
吕俾是他母后身边的人,小时候还照顾过他,就是为人特别严厉,刻板,晋晟王虽然记得她的恩情,但是并不喜欢她。
“妹,是不是这老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你不快了?”晋晟王见吕俾的嘴巴被妣云罗堵了起来,想到冯氏的话,不等妣云罗回答,便揣测道。
听了晋晟王的话,妣云罗给夏槐使了一个眼色,将那药盅放到桌案上,尔后才道:“王兄,吕俾是母后身边的人,她若只是骂几句臣妹,臣妹又如何同她这般计较,还闹到王兄面前。实在是这吕俾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母后的名义对臣妹下毒,这碗药便是她亲自端来。”
闻言,晋晟王不由瞪大了眼睛,吕俾向来只听母后的命令,难道?
他想到此处,心尖不由一颤,但见着吕俾呜呜挣扎不已的模样,有点想听她辩言,又怕她真的说出什么,令人知道了武后的不慈。
“冯妃,莲妃,你们退下吧!”晋晟王阴沉下脸来,冯珺莹和采莲便识地退了下去,不过在经过妣云罗的时候,冯珺莹对着妣云罗微微一笑,流露出一个善意的眼神。
妣云罗见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但笑不语。
等场只剩下了可信之人,晋晟王挥了挥,让方寒把药端下去,拿去找医者验证,并指挥着人将堵在吕俾口的白布扯掉。
吕俾见到了晋晟王,深呼了一口恶气,用白眼对着妣云罗道:“大王,公主对王后不忠,老奴不过是代替王后惩罚她,然而她不仅违逆不遵,还敢把老奴给绑了,这分明是要反了呀。”
吕俾口口声声说妹对母后不衷心,母后才会惩罚她,晋晟王狐疑地向妣云罗瞅去,只见她面露苦涩,声含愠怒道:“王兄,臣妹对母后忠心可鉴,母后一直以来也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如何会下毒于我,这奴婢分明是狗急跳墙,意图污蔑母后。”
随着妣云罗的话说完,方寒恰好将医者得出的结果呈上来。
“大王,陈医官说这是一种极其阴寒的药,且药量极重,女子喝下去后,轻则绝孕,重则有性命之忧。”
对于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便等于毁了一生。晋晟王之前能放心地和宓氏在一起,就是知道她被武后下了绝孕的药。
对此,他对宓氏便十分同情,也暗怪武后难容于人。
此刻一听是绝孕药,他不免想到这是母后故技重施。遂不免更觉她心胸太过狭窄,竟然连毫无威胁的妹也容不下。
武后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晋晟王固然知道是非对错,但总不能为了妣云罗去问罪于她,因而面向妣云罗的时候,不由面露惭愧之色。
妣云罗瞅见他的神色,眸光轻转了一下,道:“王兄,前些日子我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出现在朝堂,母亲顶多责怪我不守规矩,断不会如此对我,这吕俾在母后身边,最喜搬弄是非,胡乱揣测,此事,必然是她自作主张。”
妣云罗从进门来便没有说过一句武后的不是,眼里还带着几分濡慕之情,晋晟王见了,更觉得武后不仁,于是望着面相阴戾的吕俾,不由更加厌烦。
“就是有你这等搬弄是非的奴婢在,母后才会落下不慈的名声。”晋晟王眼含杀意道:“来人将这老奴的嘴堵住,拉下去,砍了。”
吕俾完全没想到晋晟王不站在自己母亲的一边,反而听信了公主的谗言,因而不由惊惧地瞪大了双眼。
“妖女,定是你将大王蛊惑了呀。”吕俾凄厉一吼,很快便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她人虽然走了,但是妖女两个字却仿佛带着回音一般,在整个朱雀台跌宕。
“妹,真是委屈你了,寡人定要把那些乌鸦嘴的人抓出来。”晋晟王凝视着妣云罗清丽的面容,现她眼下有些青黑,面色也有些白,不由柔声安抚道。
“流言止于智者,王兄且莫因此兴师动众。”妣云罗忽然咳嗽了一声,有些气喘道:“王兄,今年王宫里的木槿花开得太繁盛,臣妹对其过敏,实在多有不适,唯恐因此耽误了涂畔宫的修建,还望王兄允许我办到庄子里去住,直到涂畔宫修建完成再回来。”
“王妹,往年见你咳嗽,还以为是风寒入体,没想到你是对木槿花过敏。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同王兄说呀,寡人命人将这晋宫里的木槿花砍了便是。”晋晟王对貌美之人,自有一股怜惜之意,他垂眸望着妣云罗虚弱无比的样子,立马允道:“妹不必担心,你阿娘,寡人会替你好生照顾,你就放心去庄外,好好将养身体,至于涂畔宫的事,你多吩咐别人做就是了。”
“臣妹谢过王兄。”妣云罗声含感激的一礼,最后被夏槐搀扶着向外走去。
妣云罗从朱雀台出去以后,本想拿了出宫令牌,带着夏槐直接出宫,不过想到宓氏,不由调转了方向,往秋露台走去。
这边,宓氏被下人困在屋子里,心里既惶恐又憋闷,不停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
罗儿带着吕嬷嬷去见大王,可是大王是武后的儿子,他又如何会为她们做主?
宓氏越想越害怕,像惊弓之鸟一样盯着门口,生怕妣云罗惹怒了晋晟王,会连累到自己。
“砰——”地一声,只听房门被人由外向内打开,宓氏想着说不定大王派侍卫来抓她了,便忍不住打了哆嗦,怯怯地向门口望去。
“阿娘,吕俾被我王兄杀了。从今以后,你不必往王后那边跑了。”妣云罗远远地站在门口,并不踏入门槛,只是以命令的口吻淡淡的通知着宓氏。
见妣云罗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宓氏怔了一下,接着瞳孔不由徒然一放,不敢置信道:“罗……罗儿,吕俾真的被杀死了么?”
面对宓氏的问题,妣云罗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就是这一眼,便足以让宓氏明白了她所言非虚,于是身影不由晃动了一下,像是被狂风吹打的野草一样,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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