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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谁在乎你是人是狗（第1页）

随着投票的成功，全厂职工的意见终于统一了，股份制改革也走向了成功，股东大会上，进行股权内部分配，房秘书为代表的市委临时改革小组占股51%，具有绝对主导权。

但这51%的股份里面，有2o%是李湛出资的，他没有直接参股，而是把钱给房秘书，签署了一份为期三个月的临时合同，挂职副厂长。

期限之内没有完成规定的绩效，退还股份，从外部招商引资。

换而言之，他有三个月的时间证明自己，失败了走人。

条件有些苛刻，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他年纪太小，梁栋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已经是很难得了，毕竟他才17岁，谁敢相信一个17岁的男孩可以领导一个千人大厂？

与此同时，江城造纸厂正式更名为雪柔造纸厂。

十月十号举办开业大典，大典之前，张学勤借给他一套西装，让他在典礼上穿，好歹是副厂长，不能穿着校服和回力布鞋上台吧。

试衣服的时候，黄廿和侯建军也在。

黄廿站在后面啧啧的感叹：“老话说得好，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点也不假，这小子穿西装打领带，头上抹了我的摩丝，嚯，跟个港台明星似的，差点认不出来了。”

侯建军笑道：“要不怎么说年轻好呢，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标准的衣裳架子，穿什么都气派，不比小李差。”

“我夸他两句，让这头驴上磨了好好干活，你自吹自擂个什么劲，谁在乎你年轻的时候是人是狗？”

房秘书和张学勤全都哈哈大笑，侯建军老脸一红，挥起拳头就想揍黄廿，黄廿连忙双手合十讨饶，大哥长大哥短的叫半天，这家伙就是嘴贱。

典礼上午九点举行，时间快到了。

房秘书看看表，问他准备好了没有，他点点头，脸上都冒汗了，肉眼可见的紧张，待会要在上千名职工面前讲话，比之前的场面大多了，两世为人也没有经历过，很难不紧张。

他要是不紧张，大家反倒奇怪了，毕竟是个毛头小子嘛，几位颇有阅历的老大哥纷纷给他传授经验，房秘书说，不要跟底下的人对视，视线放平，看人们的头顶，想象一下伟大领袖的万丈豪情，八年抗战都挺过来了，百万雄师都过大江了，这算什么。

这方法不错，李湛问他怎么想出来的，他说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这是梁栋的经验之谈。

怪不得有股子老革命的味道，梁栋本人就是个老红军。

他们在宿舍里做准备的时候，礼堂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工人。

作为江城第一家股份制改革的国营单位，各方人士都在，宣告成功的这一天，把各界人士都吸引过来了，比如梁栋领衔的市委班子，梁栋是来验收的，比较特殊，其它的比如钢铁厂、二拖厂、纺织厂……厂办领导班子也不约而同的来参观，虽然他们的厂子效益不错，暂时不会改革，但是谁也说不准过两年啥样，想必他们的心情很复杂。

…。

除了有直接利益关系的社会人士，还有新闻媒体，《江城晚报》的女记者林美玲来做新闻报道，礼堂架设了一台进口摄像机，全程录像，四个摄影师在过道里轮换拍摄现场照片，两个年轻的采编正在采访厂里的职工，老资格的记者则是守在礼堂的后门旁边，等着采访改革上台的新厂长。

这么大场面，把来看热闹的钟晴惊呆了。

钟晴是从爸爸口中得知的，因为钟铁山这几天一直在厂里帮忙维持秩序，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钟晴激动万分，回到学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闺蜜沈慧珍，沈慧珍也是目瞪口呆。

然后这个消息以极快的度传遍了整个校园，可以想象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有多么惊讶，不久之前李湛还跟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在宿舍里讨论班里哪个女生最好看，几个月不见，他变成造纸厂的副厂长了，天呐，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许多县二中的学生跑过来参观，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钟晴、沈慧珍、毛新梅三个要好的女生也在其中，她们手挽手站在礼堂后面的角落里，人太多了，前面的位置都让市委班子、各大厂长还有身份尊贵的社会人士占据了，中间则是厂里的上千名职工，无关的人只能搬个板凳，站在最后面。

“来来来，找到凳子了。”

毛新梅的远方表亲是造纸厂的职工，借了两个斑驳的褐色板凳，堆到一起，仨女孩互相搀扶着站上去，整个礼堂一览无余。

典礼还没开始，一排桌子整整齐齐的摆在讲台上，桌上罩着绛红色的绸布，绸布下面缀满了金色的流苏，还有人站在梯子上，悬挂大横幅——庆祝雪柔造纸厂股份制改革圆满完成！

钟晴激动万分的摇晃身边的俩闺蜜：“我也有份的，李湛钱不够，我借了一笔钱给他。”

沈慧珍很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借钱给这种臭流氓？”

“他不是流氓，慧珍你误会了。”

“有些事我说出来你们不信，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小晴你最好离他远点。”沈慧珍对李湛的偏见很深，那天在广播室门口对她搂搂抱抱的举动，她一直耿耿于怀。

钟晴其实已经听李湛说过了，连忙替他辩解，沈慧珍就是不听，两人争吵，毛新梅在一旁咯咯直笑：“你们俩这么要好，不会为了一个男生反目成仇吧。”

两人均是一愣，撇开这个话题，继续观看礼堂里的景象，因为今天有市领导，钟晴的爸爸带人过来执勤了，就站在讲台的入口一侧，钟晴喜滋滋的跟她们俩说：“等到典礼结束了，我让爸爸跟李湛打个招呼，咱们去找他玩吧。”

毛新梅说：“好啊，让他给我安排个工作，我就不读书了。”

“你想要什么工作？”

“副厂长夫人怎么样。”

底下不知道哪个同学差了一嘴，四周哄堂大笑，毛新梅自己笑的最大声，眼泪都笑出来了，毛新梅性格爽朗，开得起玩笑，换了沈慧珍就不行，肯定当场翻脸，沈慧珍有点小家子气，不善于表达，相处久了才能体会到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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