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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后,他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跟另外一个人提起钟采。一直都以为,这个名字这个人,会从此埋在心里,绝口不提。&ldo;所以她坚持去做了空姐?&rdo;晚潮问。其实私心底下,她真的很替荆劭不值,&ldo;你的手就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没错吧?那个时候,她至少应该多留几天,跟你一起面对困境。&rdo;&ldo;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rdo;荆劭说,&ldo;其实当时我是来不及考虑后果、权衡轻重,就是本能地挡了一下。随便换做谁,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瓶子砸下来,自己先闪一边。&rdo;晚潮沉默了。他说这是本能。可是有几个男人,会在危险到来的一刹那,把自己的女人挡在身后?更何况连竹青都知道,他的手,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ldo;你其实一点也没有记恨钟采。&rdo;晚潮看着他,事到如今,他都不肯说她一句不是。&ldo;我就算记恨她,有什么用?能挽回什么?&rdo;荆劭把烟头按熄,&ldo;算了晚潮,我们不说这个。还是赶紧想个办法,处理你脸上的伤疤,这样下去不行啊。&rdo;晚潮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ldo;还有什么办法?&rdo;&ldo;看样子那个z字整形是非做不可了。&rdo;荆劭说,&ldo;现在的问题是,找一个放心的医生来主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rdo;&ldo;我听竹青说了,这手术其实不好做。&rdo;&ldo;嗯。&rdo;荆劭蹙了蹙眉,&ldo;我虽说不在中心医院了,但那边多少还有几位旧同事,我想办法找他们帮忙。&rdo;晚潮没有拆穿他。当初他离开中心医院,情形是何等的狼狈落魄,他跟那边,还能有什么来往?对,他是可以低头向那班旧同事求助,但是这个世界人情冷暖,别人肯不肯帮忙都未可知。更何况这有多么讽刺,他荆劭当年是站在峰顶、风光无限,被无数目光追随仰视的人,现如今,叫他怎么开口说&ldo;这手术我做不了,所以请你帮个忙&rdo;?晚潮不愿意让他去做这样的事。&ldo;荆劭,当初‐‐你为什么离开脑外科?&rdo;她问,&ldo;我知道你伤了手,可是再怎么严重的伤势,也可能随着时间过去而慢慢痊愈,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再试一试?&rdo;&ldo;我也想过留下,在刚刚受伤的时候。&rdo;荆劭把心头的万般感慨,都轻轻一语带过,&ldo;可是做一个医生,而不能站上手术台,我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rdo;这话说来容易,当初做出这个决定,也费了一番周折。才一出事,立刻流言四起,有人说闯进来酗酒闹事的醉汉根本就是争风吃醋,又有人说酗酒的人是荆劭自己,甚至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渲染成两男一女的花边新闻。荆劭手伤了?伤得有多重?四周充斥着杂沓的猜疑、好奇、探询,那些在他身后的目光,有惋惜、有窃喜、有不屑……钟采无法忍受周围不堪的流言,决定一走了之。她这一走,不啻于雪上加霜,当时他真的很混乱,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混乱,使他失去了一贯的理性,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有谁会相信,他荆劭,也有一天,会连一把手术刀也拿不稳?就连他自己,也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所以当那个带着女儿,不远千里赶来求医的母亲,日日夜夜地站在他门外,哀求他为那个小姑娘做手术的时候,他心软了。那是一个母亲的脸,疲惫憔悴,满怀希望,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白天,那么寒冷潮湿的夜里,她一直在瑟瑟发抖,眼里却燃烧着火一般的炙热。她等的不过是求他伸手救一救自己的孩子。那个小姑娘,是恶性脑血管瘤,在神经血管分布最密集的地方生出一个菜花状的纤维瘤,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因为瘤体压迫视神经,她已经看不见东西,眼里是一片迷茫的死灰色。这样的手术,除了荆劭,当时没有第二个人选。他不得不答应。可是,这两年来,他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站在手术台边的无影灯下,灯光强烈如昼,四面寂静无声,只有那静静躺在那里的小女孩的脸,在等待他落下手里的刀。那张幼小的脸,冰雪一样苍白,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僵硬得不听使唤,无论如何努力,手术仍然失去了控制,他的汗几乎浸透了背后的衣裳。只要再快一点点,明明就来得及的……可是,偏偏就慢了那么一分,动脉血管忽然破裂,大量浓稠的鲜血,迅速蔓延开来,来不及有所补救,已经淹没了那张苍白的小脸。他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样走出手术室的。只记得他第一眼看见的等在门外的那位母亲。那是怎样一张悲恸欲绝的脸啊!只看了一眼,他的五脏六腑都绞了起来,都是他的错,才让一个母亲永远失去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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