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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不了,一定是魔教。
李暮蝉强稳心神,死死挡着两扇门板,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语气却如平常那般道:“刘妈妈,您还是别进来了吧,这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嘿嘿嘿……”
话一出口,门外遂听一阵尖细怪笑,只把李暮蝉听的手脚冷,脑门子上都见汗了。
既然这老鸨是魔教中人,那翠芳楼里的那些姑娘、伙计只怕也绝非善类。
他不禁想到了近些时候城里一些死因离奇的江湖中人,心中顿时生出一阵后怕。
幸好他进出那些烟花巷柳的地方从来都是与人为善,没有为难过那些赚皮肉钱的姑娘们,不然指不定前脚出门,后脚就得身异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妈妈像是泄了几分力道,娇笑道:“哎呦,李公子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我能把你吃了一样。你放心,你为人老实,没欺负过楼子里的姑娘,我出门的时候大当家还特意叮嘱过了,万莫怠慢,只是请您过去小酌几杯。”
听到此话,李暮蝉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阵头大。
青龙会那边还没理清楚呢,这边魔教又找上来了。
还有那大堂主不是说过已把魔教的暗桩耳目清理干净了么?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眉头一皱,此举十有八九是那大堂主故意为之。
或许压根就没指望过他能以假乱真,而是想要反其道而行,卖以破绽,为的是让魔教将计就计。
要了命了。
这分明就是拿他的命去赌啊。
李暮蝉一耸双眉,看来一日未能登峰造极,一日便命贱如草、卑微如蚁,任人践踏。
既是避不过,他便只好打开了门。
一张煞白煞白的大脸立马凑了过来,近的都快贴上了。
刘妈妈眯着笑眼,笑吟吟的先是瞟了眼屋内的一切,这才重新打量他,忽道:“李公子受伤了?”
李暮蝉神情僵硬,强颜欢笑道:“小伤,不碍事儿。”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大当家相邀,李某自当赴约。”
刘妈妈绾了一个当下时兴的坠髻,横插着一根玉簪,圆滚臃肿的身体竟然丝毫不见迟缓,反是透着灵巧。
见李暮蝉竟然应了邀约,她顿时眉开眼笑,笑声像极了银铃,娇声道:“就知道李公子是个爽快人。”
说话间已“啪啪”拍掌相击,然后让开了身子,遂见那鬼火四起,墓碑斜立的坟茔间竟然飘来一顶黑色轿子。
确实是飘过来的。
只因抬轿的四名轿夫居然都是罕见的轻功好手,肩上扛轿,双脚凌空划动,于草木之上借力腾飞;四人头脚俱黑,黑衣黑裤、黑鞋黑袜,就着头顶的毛月亮,远远瞧去简直就像无常夜游,阎王出殿,好生骇人。
李暮蝉面上故作惊慌之色,哑声道:“这是……”
可未等回应,他就觉身子一轻,已被那老鸨推手送出,径直落入飘到近处的轿子里。
真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啊。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他,那便说明一切尚有转机。
夜风凄冷,李暮蝉坐在轿中,就觉窗外景物飞快倒流,呜呜风声不住刮入。
待到风停之时,轿子已无声坠地。
“李公子,咱们到了!”
更奇的是那刘妈妈居然跟了上来。
轿帘一掀,一抹撩人的灯影已自不远处的亭中散出。
那凉亭四角,四面围满了花圃,亭柱之间还垂有四张半卷的竹帘,上面以玉石宝石粉饰,在灯下色彩斑斓,隐放奇光。
亭中置有一方玉案,其上檀香袅袅,驱着蚊虫。
而那玉案前则是左有一人,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可惜此人头戴笠帽,帽檐下挂有面纱,难见真容。
“刀十二,你可知背叛圣教是何下场?”
李暮蝉前脚堪堪站稳,后脚便有一道嗓音自亭内幽幽飘出。
那声音听着娇柔似水,但又有种透进骨子里的冷意,生人勿近。
李暮蝉苦笑道:“我不知大当家的此言何意?”
“呵呵,”亭中女子咯咯一笑,“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一旁的刘妈妈这时突然取出一块令牌,恭敬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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