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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念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小花园里争奇斗艳的花树,身后侍奉的佣人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她轻叹一声,“还真是无趣呀!”
前方林木鼎盛处转出一着青袍的男子,相貌醲秀绝伦,满园子娇艳欲滴的繁花都被他衬得黯然失色。
“月,你可知我为何要佛爷去取回那药草?”
追随而来的二月红微垂的眼底是无法掩饰的爱慕与渴求。
江南念依旧坐在栏杆上,神情安之若素。
他上前理好她的裙摆,转而蹲下身拾起软底绣鞋,如往常那样为她穿好,动作细致温柔到了极致。
女子斜眼睨他:“你觉得我会在意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情?”
夕阳西下,发带贴着女子的雪颈,往下看去还能看到方才陈皮亲吻磨蹭留下的浅浅红痕。
她未有半点拘束,还颇有几分慵懒,餮足后的神情却令人觉含羞带怯,眼角眉梢晕开春色,美艳万分。
二月红本以为,世间容色都早已无法令他动心起意,却还是为她此时颜色惊艳。
他知道。
在意,或者不在意,其实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可他偏要问,偏要窥探她真实的心思。
而她之前分明知道他们过来了,她却纵容着陈皮为所欲为。
她也偏要扰乱他们的心弦,看他们的心弦在她撩拨之下溃不成军。
他嫉妒如狂,那一刻没有人猜到清风霁月的二月红内心那些黑暗的想法。
他垂下眼睑没有回答,只是转而道:“你若不想去北平,待此事了结,我会与你解释清楚所有的一切。”
她不是不多想,只是确信如今的二月红心性逐渐沉稳淡漠,不会似那几个人少年人般将情绪表露在明面上,为她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
故而江南念调侃道:“二爷这般,我都要以为,你有多在意我了。”
“为何,月会认为我不在意你?”二月红淡淡回。
他垂眸看漫不经心的女子:“对你而言我们并不重要,不是么?”
分明才相处这么短短时日,对方却像是已经摸透了她的本性。
“嗯,也是。”江南念唇角笑意收敛,轻慢跳下回身欲离开。
“二月红,你看待人心这般通透,和你相处起来很有趣,可是你已经做好了选择,就不要来招惹我了。”
这张脸美则美矣,只是热烈之后,却又如百丈玄冰,冻寒刺骨,看来要见到他流露真性情怕是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他还顶着别人丈夫的名头,她做不出来这等恶心人的勾当。
不管谁先来后到,红家夫人的名讳不是她,她便没有逗弄的兴趣。
即便见她这般不在意,二月红也不气恼,倒像是已经知悉她所有懒散的秉性,故而不断地在纵容她。
“既想我伤心,又希望我不必在意?”二月轻笑一声,将眼眸落在她的唇上,清透的嗓音低微而飘忽,“月,究竟还要多贪心?”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我并不在意。”
“那药草对你的妻子没有丁点用处,她的病不在于药在与红家的孽障。红家夫人为何都这般红颜薄命,倒难为你们红家男人背负这情深似海的好名声。”
她们只是没了命,你们可是失去了一个所谓的爱人而已。
红家夫人她们走后,也没有耽误你们上青楼寻欢作乐对着窑姐儿缅怀故人。
真是狗屁的情深不寿,真够讽刺…
听到这句回答时,二月红分明心中早已有答案,也并不意外,看着女子自顾自转身离开。
“短命的那个人我不希望是你,这是我欠丫头的,我自己来还。等一切结束了,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尤,只求你身边有我一席之地。”
“你怎知当初顶着压力选择了我,我会屈服于命运。分明是你先放手的,好似现在情深似海左右为难不放手的也是你。你们男人,既要还要。可真真是欲壑难填…如今,又巴巴儿到我面前演什么念念不忘的剧情?”
“因为,我怕你的身边人多得站不下。再也没有我的位置,药草有没有用我也要取回来。为了心安也好,为了别的也罢。月,我永远不会放手的。”
“二月红,你该明白,永远这个词,本身就是悖论。”江南念拈起一支残花盛极而衰,落红点点。
“世间的一切,在时间面前,都是虚惘,最终归于灰烬。你们的永远却不是我的永远,所以有什么意思呢?”
俩人背道而驰,她往里他往外。
二月红分明也没有回头,却又顿下步子道:“所以,我们也好,你也好,这样就好。”
就这样吧,张星月,不要爱上任何人。
不要爱上任何人,否则,我恐难以自控,不知会做出何等事情。
毕竟,二月红年轻时之桀骜不驯,不亚于陈皮,论心狠手辣,亦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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