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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对上姜染姝沉静的眉眼,她的心情也跟着镇定起来。
宫中纵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但有一条也不会变,那便是时机无处不在,谁也不知道谁在什么会东山再起。
她端起针线筐,认真的给小主儿做一些手工活,内务府供应不上,自然要自己动手,幸好之前存货比较多,要不然要断粮了。
夜色渐深,清月不自觉的关注着正殿方向,裴静真立在殿外,地上纤细修长的身影被宫灯拉的很长,偶尔摇曳。
乾清宫,正殿。
康熙伏案批折子,暖黄的灯光照耀在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给他凌然的神色染上几分柔和。
他似是遇到什么问题,手中朱笔微顿,怎么也无法下笔,浓黑的剑眉拧成川字。
梁九功躬身在一旁侍立,觑着他闲暇片刻,才缓缓开口:“慈宁宫处太皇太后遣裴宫人过来伺候。”
“可说明白何事?”康熙索性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
“回万岁爷的话,并无。”梁九功垂首,一板一眼的低声回。
康熙望着墙上的山河图出神,似是从流畅的线条中看到某人玲珑有致的娇躯。
他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眼眸幽深:“走吧。”
梁九功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在意料之中,万岁爷旷了这许久,是该松快松快了。
只是对姜答应心怀可惜,这么一朵娇花,竟真的要枯萎在后宫中。
康熙龙行虎步,披风边缘扫在青石板上,带起一阵小风。
裴静真目光炯炯,惊喜的看着大踏步出殿门的康熙,娇声请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她盈盈下拜,突然面色一僵。
第17章
石青色的织锦披风,里头是白色的狐狸毛,行动间尚能看到些,若隐若现的,打她跟前一闪而过。
衣摆扫在她脸上,特别疼。
裴静真垂眸跪着,一动也不敢动,瞧着那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眼前便蒙上一片水雾,她垂眸哭的不能自已。
可并没有换来旁人的怜惜,只有宫人若有若无打量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特别是有许多熟人,她在这乾清宫也好几年,除新进那几个,旁的谁不认识她。
邀宠并不算什么,康熙作为后宫中唯一的男人,人群中来来回回的,谁能没点小心思。
今儿她扯着太皇太后的大旗,收拾的别有对方甚至连扫她一眼都不曾,冷酷无情到极致。
尚且记得对方看见姜染姝时,那眼神柔和晶亮,像是盛满星光,一瞧便知道对她甚是满意。
可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何曾得来分毫怜惜。
梁九功小跑着跟在康熙后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忍不住目带怜惜。
他原本也以为康熙是要顺着太皇太后的意,幸了裴宫人,毕竟对方楚楚可怜娇弱无依的样子是后宫没有的。
角房。
清月眼睁睁地瞧着康熙大踏步走过来,怔在原地,半晌才噗通一声跪下,还未开口就看到对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急的跟什么似得,不出声给小主儿提醒一声,万一在做不合时宜的事情,那多不好。
明月死死压着她的手,不许她动弹,小主儿聪慧,丁点响动也能听出异常,哪里需要她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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