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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用力的扯下了自己的两个耳环,递给了那掌柜的,“老丈给我两坛最烈的酒。”
顾明睿的血用金疮药止住了,可是高烧不退。
她不知道路上还会遇到什么危险,这里离那锦城,又还有多远。
郎中没有,用烈酒擦身子也可以降温。
段怡想着,一把扛起了顾明睿,便要望酒肆里头走。刚刚起身,就听到那少年郎说道,“晏先生,你给他看看吧,别死了。”
黄胡子儒生一愣,惊讶地看向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公子杀人如麻,是该积点德。”
他说着,宛若疾风一般,在段怡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手已经搭在了顾明睿的脉搏上,皱起了眉头。
“他身上有刀剑之伤,但这不是关键的,怕的是那刃上被人抹了毒”,晏先生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递给了段怡。
“这毒我解不了。这里有一丸药。小娘子若是信得过,便给他服了,能保他暂时不死。然后去那锦城,寻保兴堂的祈郎中,兴许还能救得一命。”
“若是不信”,晏先生伸手指了指坐在那里的少年郎,“若是这药丸子把你哥哥毒死了,尽管去江南道寻崔子更报仇去。”
段怡心中一惊,将顾明睿复又往地上一搁,一把撕扯开了他的衣襟,只见先前她包扎的地方,隐隐渗透出了点点黑血,腥臭难闻,同舅父顾旭昭临死之前,喷出来的那几口血,一模一样。
她暗道不好,一把夺过那小瓷瓶,想也没有想的打开来,倒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了顾明睿的嘴中,见他吞咽不下去,又拿着他抖了抖,直到那药丸入喉,方才罢手。
做完这些,掌柜的也拿了两坛子烈酒过来。
段怡索性懒得移动,用酒给顾明睿快的擦了身子,又替他重新上了一遍金疮药,包扎了一遍,然后将他扛上了马。
那少年崔子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冷冷地,一点温度也无。
“你就不怕,害死他么?”
段怡闻言摇了摇头,“不试他一定死,试了兴许不会死。再说也不是我吃。”
她说着,伸手一拽,将头上的一根金镶玉簪子拔了下来。
她已经偷摸的掏过了。她是靠哥哥吃饭的,哥哥是靠爹爹吃饭的,他们两个人是连钱袋都没有的凄惨二世祖。
“这根簪子,抵药钱。今日我们兄妹若是不死,他日再报救命大恩。”
簪子一拔,头便全散了下来。段怡四处的寻了寻,捡起了先前被她扯掉的崔子更的半截衣袖,胡乱的将头捆了起来。
她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朝着那掌柜的指的锦城方向,飞奔而去。
崔子更低头,看了看簪子。这是一支金簪,上头镶嵌着一颗玉葫芦。他曾经见过。
“东平,你带着几个人,远远地跟着,看着他们兄妹进锦城。”
一个壮汉闻言,立马站起了身,带着同桌的几个人,上马离去。
待他们走远了,那被称作晏先生的黄胡子儒生,方才不解地问道,“公子并非好管闲事之人,这是为何?”
又是救人,又是赠药,还送人回家,观音菩萨下凡都没有这么仁慈啊!
崔子更将那簪子,塞回了袖袋里,又拿起了筷子,“举手之劳,可换一座城,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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