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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峰则十分凄惨，顶着风雪日复一日去上班。半月后，广告打响，陆飞虎很舍得，从自己腰包里掏了钱出来赞助，在西安的商圈里挂了好几天的广告。不到两个销售期，货物据说卖得很不错，但钱还没收多少回来，前期零售商只付了几十万块钱。&ldo;幺儿，看。&rdo;陆飞虎和耿小杰围着围巾，站在风雪茫茫的街道上，对着提款机。耿小杰两眼冒。陆飞虎道：&ldo;现在只是个起步，下一趟会赚更多。&rdo;&ldo;这张卡给你，以后赚的都存进去。&rdo;陆飞虎道：&ldo;存够三百万，咱们就去丽江开客栈。&rdo;耿小杰深吸一口气，说：&ldo;三百万，这么多要到什么时候？&rdo;陆飞虎笑道：&ldo;目标是三到五年。&rdo;他揉了揉耿小杰的鼻子，牵着他过马路，去封峰上班的那家海底捞吃火锅庆祝。数天后陆飞虎开始打电话，都是关于供货的，那边货款还没结清，廖司恺就已经到处打招呼，在催下一次进货了。耿小杰翻着一大堆资料，问：&ldo;没钱啊，你拿什么去买原材料？万一人家等不及了，跑去找厂家怎么办？&rdo;陆飞虎道：&ldo;没办法，初期资金周转不开，有点困难，陕宝又要得多，他们找不到地方的。厂里要见人才接单，这个过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rdo;陆飞虎朝耿小杰详细解释，这种药属于保健产品，那家制药厂只是兼做加工。原料都必须自己出。而原本的虫草，陆飞虎还要跑一次西藏，找当地批发藏区药材的战友买到虫草，再坐飞机去哈尔滨，亲自将药交给加工厂房。接着自己或者廖司恺就在当地等候，个头稍小点的虫草被磨成粉，漂亮的则经过低温消毒处理，关进小玻璃盒子，拿回来让顾客饕餮。对人体来说，还是粉末好吸收，但单支的虫草显然更好卖。这次药品的定位很明确，走高端，昂贵的路线，每根虫草都会拍照，跟钻石一样有证书，大家排排坐，附个集体证书，一盒四十八根虫草，一一对应，耿小杰看了这个，只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假的虫草实在太多，现在的人都被吓怕了，这种药品销售很符合人的心态。实际上也就是卖个包装。陆飞虎自己是不稀罕吃的，耿小杰也觉得吃这几根玩意有个毛的用啊！跟喂仓鼠的面包虫感觉差不多，太坑爹了。但就是有人买账，送礼，给老人家服用，给病人吃，广告打出去以后，销量还很好。这次陆飞虎又接到一笔订单，要去奔波忙碌了，这边货款要到春节前才结算，只怕零售商还要拖。耿小杰总觉得心里没底，但既然签了合同，应该也不会出现要不回来的情况。又要进新货，给陆飞虎带钱去买原材料，耿小杰就把大部分钱都转到陆飞虎的卡上，自己只留了十万和抽屉里的生活费。数天后耿小杰还没起床，陆飞虎摸了摸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冷的要死，耿小杰缩进蜗牛壳里了。陆飞虎坐在床边穿靴子，耿小杰触角伸出被窝挥了挥，问：&ldo;走了吗？&rdo;陆飞虎道：&ldo;走了。&rdo;耿小杰：&ldo;我爱你。&rdo;陆飞虎笑了笑，说：&ldo;哥也爱你，这次事情办完回来就不去了，等过完年再去。&rdo;耿小杰可怜巴巴道：&ldo;早点回来啊。&rdo;陆飞虎过来又亲了亲他，耿小杰要钻出来，又十分艰难。陆飞虎道：&ldo;不出来了，乖，幺儿别朝没冷气的地方跑，小心感冒，哥走了。&rdo;这次去又要半个月，耿小杰在家里画设计图，一脸毛躁。&ldo;我脖子好酸。&rdo;耿小杰当天晚上朝剥橙子给他吃的封峰说。封峰道：&ldo;你别老坐着，设计业都是这毛病，起来多走动一下。&rdo;耿小杰：&ldo;啊啊啊‐‐但是外面都好冷，我不想出去‐‐&rdo;封峰说：&ldo;你可以在衣服里塞俩暖水袋。&rdo;耿小杰软趴趴地说：&ldo;我的人生好颓废啊，我想找个工房，以前比现在好，既动脑子又动手，现在也没机床了，每天呆在家里会得洞穴病的。&rdo;封峰：&ldo;别想了，多少人想当米虫都不行呢，你身在福中不知福。&rdo;耿小杰：&ldo;……&rdo;封峰的手机响，耿小杰接了电话，说：&ldo;峰峰在剥橙子。&rdo;陌生男人的声音说：&ldo;哦，你是哪位？和他合租的？&rdo;封峰听到一点漏出来的声音，说：&ldo;问他有什么事。&rdo;耿小杰把手机按在封峰耳边，封峰道：&ldo;嗯，知道了，五分钟内下来。&rdo;耿小杰：&ldo;？&rdo;这人知道封峰住哪？耿小杰不禁生出好奇心。封峰把橙子给耿小杰，去洗手穿外套，换鞋子，说：&ldo;你还要吃什么吗？买羊肉串吃不？&rdo;耿小杰摆手：&ldo;不用了，谁找你？&rdo;封峰：&ldo;一个朋友。&rdo;耿小杰：&ldo;新找的吗？&rdo;封峰：&ldo;还算不上呢。&rdo;耿小杰：&ldo;！！！&rdo;封峰真是诚实啊！耿小杰彻底没话说了，答话居然半点不含糊，封峰说：&ldo;他叫张勇，你要去看吗？&rdo;耿小杰说：&ldo;算了。&rdo;封峰说：&ldo;好奇的话就一起去。&rdo;耿小杰想了想，说：&ldo;我不想和陌生人说话，远远看一眼可以吗？&rdo;封峰道：&ldo;当然，多穿点，我去超市里和他说话吧。&rdo;耿小杰跟着封峰下楼，封峰提了个袋子，给那人带下去，朝耿小杰说：&ldo;里面是围巾和手套，还有外套，是他前几天下雪的时候借给我的。&rdo;耿小杰点了点头，封峰出去，耿小杰站在远处看。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感觉比陆飞虎年纪大，有三十四五岁了吧？超市里的灯光很亮，耿小杰像个偷偷摸摸的偷窥变态，跟着两人进了超市。封峰把纸袋给他，叫他&ldo;勇哥&rdo;，那男人穿一身风衣，笑容带着点不羁，皮肤也没有陆飞虎好，有点黝黑。还挺帅的，耿小杰心想，身材也不错，有种成熟的魅力，当然，和陆飞虎比简直就是差太远了。和赵翔比呢？赵翔比较阳光，嘻嘻哈哈的很亲切，这个大叔则比较温柔，成熟。张勇道：&ldo;给你买点吃的。&rdo;封峰说：&ldo;我自己有钱。&rdo;张勇说：&ldo;你在人家家里吃住这么久，多不好意思，带点东西上去。接电话那人就是你朋友？&rdo;耿小杰在货架左边，张勇和封峰在货架右边，耿小杰很想说他付了房租的。但封峰没有说自己付房租的事，只揶揄道：&ldo;别人都没说话呢，你还替我紧张这个做什么。&rdo;张勇：&ldo;总归不好，买箱牛奶送他们吧，旺仔的怎么样。&rdo;耿小杰装作看货物，反正张勇也不认识他，大摇大摆过来，朝封峰使眼色，示意他看中间的伊利金典，意思是不要旺仔的，要这个，这个牛奶好喝。封峰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ldo;买伊利的吧。&rdo;封峰说：&ldo;他不喝太甜的。&rdo;张勇提了牛奶放在车上，耿小杰又走到一边，抬头看猫粮架子。封峰：&ldo;买点妙鲜包给小虎吃。&rdo;耿小杰心道太有默契了！峰峰你真是好哥们儿！耿小杰走了，封峰拿了好几个猫罐头和妙鲜包，张勇又在翻安全套，朝封峰笑了笑，小声道：&ldo;要么晚上别回去了。&rdo;封峰说：&ldo;不行，刚才手机都没带出来。&rdo;张勇道：&ldo;给他打个电话，我这有。&rdo;封峰说：&ldo;算了，以后吧，对不起，勇哥，我还没想好。&rdo;张勇搭着封峰肩膀，小声说：&ldo;没想好什么？&rdo;封峰看着张勇的双眼，片刻摇了摇头，说：&ldo;我请你吃蛋糕吧。&rdo;张勇说：&ldo;去开房，好吗。&rdo;封峰说：&ldo;不，现在不。咱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呢。&rdo;张勇说：&ldo;刚好一个月，所以今天想和你说说话。开个房，聊天？抱着你说说话，我很想你。&rdo;耿小杰默默算了一下，封峰来西安已经快两个月了。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他在海底捞上班的时候认识的？一直没听说，口风也真紧。封峰沉吟片刻，似乎有点松动，耿小杰心想：可不能相信他啊！怎么可能盖棉被纯聊天！你跟着他去，明天回来菊花就保不住了啊！！封峰说：&ldo;明天还要上班呢，下次吧。&rdo;张勇说：&ldo;是我忘了，明天去接你吧。&rdo;耿小杰买了盒巧克力和棒棒糖，在隔壁付账的地方排队，和封峰迅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几乎是同时心里说：不用了，不要来。但封峰考虑良久，最后还是说：&ldo;好，但是不能一起吃饭，飞虎哥去出差了，小杰一个人在家。&rdo;张勇说：&ldo;叫他一起来吃就行。&rdo;封峰笑道：&ldo;飞虎哥会揍我的，等当家的回来，再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