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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我从灾区回来再说吧,至于借钱做什么,以后我再告诉你。&rdo;连波神秘兮兮地说,然后跟樊疏桐叮嘱了几句,要他照顾好父亲和朝夕,就拎着行李出门。当时还是早上,朝夕都还没起chuáng,樊疏桐送他到院门口。连波的身影在晨雾里显得朦朦胧胧的,脸上的笑容也是朦胧的:&ldo;哥,好好照顾朝夕。&rdo;&ldo;我知道,她也是我妹妹。&rdo;&ldo;是啊,她是我们的妹妹!&rdo;连波叹口气,神qg说不出来的惆怅,&ldo;我们是做哥哥的,应该多体谅下妹妹,哪怕是她犯了错,我们也应该原谅……&rdo;樊疏桐立即警觉起来:&ldo;朝夕……犯了什么错啊?&rdo;连波目光转向别处,以朦胧的笑掩饰道:&ldo;她跟我……说了些事,说她犯了个弥天大错,要我原谅她。&rdo;&ldo;什么错?&rdo;樊疏桐的心突突地跳起来。&ldo;车来了,我该走了,回来再跟你说!&rdo;不知道连波是来不及跟他说,还是不想说,拔腿就往停在院门外的报社专车跑去。天还没有完全亮,看着连波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樊疏桐的心还在怦怦地乱跳,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朝夕要连波原谅她?(5)但是容不得樊疏桐有空想这事,因为老头子的腰疼犯了,连波不在,他当然得好好孝敬老爹,这样的机会他岂肯错过?从早到晚,他都跟在爹的后面,吃饭、睡觉、上楼下楼,就是樊世荣上个厕所,樊疏桐都不离左右,搞得樊世荣很烦:&ldo;我还没瘫呢,滚一边去!&rdo;嘴上是骂,可樊疏桐只要离开一会儿,老头子又会嚷嚷:&ldo;老子还没瘫呢,要瘫了只怕进了棺材都看不到你的人影!&rdo;樊疏桐横竖是脸皮厚,老头子怎么骂他,他都笑嘻嘻的,开口闭口爹啊爹的,喊得rou麻死了。樊世荣因为在家养病,心qg也格外烦躁,坐着躺着怎么着都不舒服,他跟寇振洲打电话抱怨说,真是贱命一条,gān了一辈子革命还就是闲不得。这不一大早,又发脾气了,责怪阿珍菜放得太辣,搞得他上火。樊疏桐闻言忙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给爹买柚子,说是柚子清火。还没出大院门呢,就撞见黑皮夹拎着两盒礼品往外走。还真别说,黑皮的婚介所现在可红火了,上次策划的军区单身军人联谊活动非常成功,报纸电视台都报道了,也得到了军区领导的肯定,黑皮一下子就扬眉吐气了。每天忙得脚不着地,走路都像要飞,跟做传销时的灰头土脸大不一样。&ldo;黑皮!&rdo;樊疏桐一瞧见黑皮的背影就喊,&ldo;你又去卖姑娘啊,走那么快。&rdo;黑皮闻言吓一跳:&ldo;别,别这么说,我没卖姑娘,我是推销对象……&rdo;樊疏桐可没工夫跟他闲扯,板着脸说:&ldo;臭小子,你活腻了吧,居然把我的资料搞到你的婚介所,害我一天到晚传呼机叫个不停,你找死啊!&rdo;说起这事,还真只有黑皮gān得出来。因为婚介所刚刚开业,备案资料不足,黑皮突发奇想就把樊疏桐的资料拿过去充数,用以吸引更多的单身女青年,最先发现的是寇海,在办公室看报纸,居然看到了樊疏桐的&ldo;征婚启事&rdo;,全文如下:f先生,26岁,出身军人高gān家庭,品貌端正,成熟稳重。自办公司,房车俱全,觅年轻貌美,知书达礼的本地女青年为偶,共度美好人生。学历不限,户口不限,若缘分天成可安排工作。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只标了个&ldo;f先生&rdo;,但一看&ldo;出身军人高gān家庭&rdo;,又是鹊桥婚介所登的启事,寇海立马就猜到了是樊疏桐,当时就笑得抽筋,忙给樊疏桐打电话,问他怎么上报征婚了。可是寇海高兴得太早,第二天他发现自己竟然也上了报,成了&ldo;k先生&rdo;,征婚内容更是极具煽动xg,不仅qiáng调说明出身军人高gān家庭,还点名寇海是公务员,身居要职,捧的是金饭碗。那时候年轻男女找对象最看重的就是对方是否有铁饭碗,以当时的择偶标准,寇海的条件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高过开公司的樊疏桐,大约是那年头很时兴&ldo;皮包公司&rdo;,一说开公司总让人有招摇撞骗之嫌,因此寇海比樊疏桐还抢手,接到的传呼也最多。其实报纸上并没有公开他们的传呼号码,但黑皮注明了&ldo;有意者请致电&tis;&tis;&tis;&tis;&tis;&tis;&tis;&rdo;,据说凡是想得到征婚人联系方式的,就得到婚介所jiāo纳一定的信息费,十不等,也就是说,黑皮以十不等的价码把兄弟们给卖了。不过出人意料,樊疏桐还没卖得过寇海,樊疏桐只被卖了四十,寇海被卖了五十,搞得后来寇海一跟樊疏桐斗嘴就说:&ldo;怎么着,我就是比你值钱!&rdo;每每气得樊疏桐要掐死他。不止寇海和樊疏桐,细毛也未能幸免于难,就连连波也被黑皮拉去充数,众人齐齐上了报不说,还登了照片。樊疏桐倒还没怎么,寇海就遭殃了,成天被同事笑话,女朋友更是闹着要跟他分手,细毛最惨,被他搞大肚子的女朋友丁小芹看到启事后扬言要砍死他,吓得他出门就东张西望,跟搞特务似的,还撺掇着要他爸把警卫派给他,结果挨了他爸一顿臭骂。于是众人一齐找黑皮算账,无奈这小子玩失踪,打他传呼也不回,打他家里的电话,他老妈一句&ldo;我没这个儿子&rdo;就挂了,打他婚介所的电话,接电话的姑娘总说&ldo;陆总&rdo;不在。难得这回被樊疏桐碰上了,黑皮也知道躲不掉了,只得双手作揖,讪笑着说:&ldo;兄弟我正在创业,多多帮忙,多多帮忙……&rdo;&ldo;呀呀呸!你这浑小子,有这么创业的吗?&rdo;樊疏桐说着抬脚就要踢他。黑皮闪身,抱拳求饶:&ldo;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做传销搞得我众叛亲离,还差点蹲监狱,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到开婚介所,可是也不容易啊,要啥没啥的,举步维艰,到处看人眼色,不得已才想到让兄弟们帮衬帮衬……&rdo;也不知道是装可怜呢,还是这小子真有这么可怜,黑皮说着说着就耷拉下头,眼眶都红了:&ldo;士林,我没你优秀,从小就没出息,连我家里人都看不起我,这不,我妈病了,我好心买些东西来看看她老人家,结果她……她把我东西给扔出来了,说我丢人,要我一辈子别进家门,吵得隔壁邻居都过来看热闹,我,我都不想活了我……&rdo;说到这,可能是真的触到了伤心处,黑皮不由得悲从中来,拎起手中的礼品盒给樊疏桐看,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ldo;你看看,我容易吗我,原指望着上次的联谊做得还不错,婚介所总算有了点起色,我妈会让我进门呢,谁知道,谁知道……&rdo;&ldo;行行行,瞧你这熊样,没出息!&rdo;樊疏桐嘴上这么骂,可心里早就软了,他也知道黑皮当初离职去深圳,被家里人赶出了门,加之做传销得罪了不少亲友,搞得他至今没法在家人面前抬起头。谁没有落魄过呢,他樊疏桐当初落魄的时候还不如黑皮呢,他拍拍黑皮的肩膀,语气明显缓和下来了:&ldo;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嘛,要资料我给你找人收集,gān嘛要偷偷摸摸的,大家都是兄弟,需要我们帮忙吱个声打个招呼就可以了,我们又不是不通qg达理……&rdo;这么一说,黑皮更加悲伤得无以复加,居然蹲下身子号哭起来:&ldo;我是没出息!我他妈怎么这么没出息!从小玩到大的一帮兄弟,就我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士林啊,我做梦都想出人头地,想在亲戚朋友们面前抬起头,谁知道越混越回去了,连我家的狗都看不起我,进门就扑过来咬,我他妈的这是混的什么日子……&rdo;&ldo;呃呃呃,你这是gān嘛,大白天的到这大门口号,丢不丢人啊你!&rdo;樊疏桐急了,要拉他起来。黑皮却越哭越伤心,最后gān脆坐地上号了起来,进出大门的人无不指指点点。正拉扯着,门口驶进来一辆簇新的白色本田小轿车。&ldo;哟,这是怎么了?&rdo;驾车的正是chun风得意的细毛,他摘下墨镜连忙下了车,指着黑皮,&ldo;这,这出啥事了?&rdo;樊疏桐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细毛明白了大致事由,叹口气蹲下身子,搭着黑皮的肩膀说:&ldo;我说兄弟啊,别这样好不好,谁都有难处的时候,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们又没怪你。别说把我们的资料登上报,就是把兄弟我扒光了拉你婚介所门口展览,我也愿意啊,谁叫我们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呢?&rdo;&ldo;呸!还展览呢,就你那身材!&rdo;樊疏桐闻言就要拿脚踹细毛。黑皮这时候总算缓过来了,抹着眼泪说:&ldo;兄弟我都落这地步了,你还说风凉话……&rdo;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也不哭了,上下打量一身名牌西装的细毛,&ldo;你丫吃啥药了,怎么不结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