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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马,一壶酒,一袭春风,一醉方休。
浪客四海为家,漂泊落拓,衣服总是不换的,头总是不束的,这澡……自然也是很少洗的。那一日,枪客抱着一杆枪摇摇晃晃地走在长街上,枪挂着一个酒葫芦,里面空晃晃的,似乎已经被喝空了。白东君并没有嫌弃他的落拓,看到那枪上的酒葫芦很是欣赏,便邀他进来喝酒,也多亏了这一邀。这名枪客虽然穷酸落拓,但是枪法真的很好,接下来那些上门来赶他们走的人,都被他一枪给打跑了。从此以后枪客就住了下来,每日免费喝酒,只需要护卫酒肆安宁。
“这得亏是在柴桑城,要是在乾东城,那些个地痞无赖,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白东君想起那些无赖就生气。
枪客冷哼了一声:“他们也不会去乾东城,这里也终究是柴桑城。”
“你算一算,你从来的那一天,到今天,喝的酒,该给我多少银子了?”白东君恼怒道。
枪客一拍桌子:“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赶跑了,这酒肆还能开?喝你点酒怎么了!我不喝,还不是那么放着!对了,今天吃什么!”
话题急变换,白东君却很有默契地接了下去:“今儿有钱了,不吃馒头,我去买点肉!”白东君愤怒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从柜台里掏出几两银子走到了对面的肉铺前,“老板,来半斤肉,不要骨头。”
那屠夫望向白东君,就像看着一个白痴。
白东君有点心虚地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这些钱……应该够的吧?”
屠夫沉声道:“放下吧。”
白东君急忙将银子放在了台子上。
屠夫拎起一块后肘,砍刀一挥,在肘子上划出了一道深长的口子,他再一挥,砍刀紧贴着里面的筒骨划了进去。“啪”的一声,一块厚重的肘子肉摔在了地上,和骨头清晰地分离了开来。
“老板厉害啊。”白东君一边赞叹着,一边伸手想去拿那肘子肉。
“等等!”屠夫厉声喝住了他,他提起屠刀,吓得白东君手一缩,只见他拿起那骨头,将屠刀轻轻落下,然后忽然,屠刀就以看不分明的度极快地在那大骨头上滑动起来,随着屠刀的滑动,一片一片原本粘在骨头上的肉落了下来。
那个瞬间,白东君仿佛有一个错觉,就是在屠刀的滑动着,那根长长的骨头上,似乎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然而只是一个瞬间之后,屠夫就已经将这些肉用油纸包好,给他递了过来,屠夫看见白东君惊诧的目光,还有几分得意:“拿去吧。”
白东君接过油纸包,转身跑回了自己的酒肆,冲着那枪客说道:“对面那屠夫,这砍肉的手法真神了。”
“怎么?”枪客已经坐在台阶上,一脸懒洋洋的表情。
白东君把刚才看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随后感叹了一句:“柴桑城真是卧虎藏龙啊,所谓熟能生巧,这屠夫得杀过上千头猪才有这能耐吧。”
“呸!”枪客一脸鄙视地看着他,“杀过上千个人还差不多!那骨上开花的功夫,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更何况你看看这肘子肉。”
“这肘子肉怎么了?”白东君更加困惑了。
“我说你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太没有生活常识了。这肘子肉,肉可以用来红烧、做酱肉,这骨头用来炖汤。一般店家都会给你把肉剃出来,把骨头给你砍成几段熬汤,这骨头上的肉必然得留着,若是都剔得干干净净了,那么炖出来的汤,哪还有半点滋味。哪个屠夫会做这样的蠢事?还有,剔肉的确是门手艺,但那是有专门的小刀的,哪个屠夫拿着砍骨刀剔肉,疯了吗?”枪客说道。
“原来是武功啊,那就没什么意思了。”白东君一脸失落,似乎一个东西和武功产生了联系,在他这里就没了趣味。
枪客怒道:“你究竟听明白我的意思没?”
白东君还是皱着眉头:“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枪客拉过白东君,低声道,“入狼窝了!”
“狼窝?”白东君惑道,“你是说这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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