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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凯见她骑马要跑,也窜上自己的大黑马,朝着门口猛追。罗青知道他火爆的脾气,怕他情急之下出死手,赶忙骑马追了过去。“你给我下来。”门口处,郭凯追上陈晨,一把薅住后脖领,把人拽到了地上。郭凯脚没落地先骂了起来:“我不敢打她,还不敢打你么?少在我面前耍威风,小爷今天就要把帐一块算了。”陈晨落到地上,怔怔的瞧着郭凯。他抡起大巴掌扇向陈晨,后者笔直的站着,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郭凯大惊,犹豫着要不要抽回手。罗青彭的抓住他的手腕:“郭凯,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莫要情急之下做了错事,坏了自己名声。”郭凯摔下手,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躲,不是身法很灵活的吗,是不是故意让我留下个印记,再去我爹娘那里逼我娶你?”陈晨脸上现出几分凄惶之色,眼里也蓄了几分泪光,反问郭凯:“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不敢打她,却敢打我。因为她是丞相千金,所以你不敢打她,而我是商家庶女,是比你们低贱的人,你可以随意打骂是不是?”郭凯一怔,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罗青劝道:“郭凯,你先回去吧,刚好我找陈姑娘有点事。你若好奇什么事,就去找世子问。”郭凯看一眼陈晨,又扫一眼罗青,冷笑着回头走进树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李惟点了几个人留下,让其他人和鸿鹄社一起回去了。他抿嘴暗笑,坐到郭凯身边:“想什么呢?”郭凯眉梢一跳,索性破罐破摔了:“我算算一天擒拿一回,一万回得擒拿几年?”作者有话要说:南竹有爱不?☆、罗青搬救兵罗青看一眼倔强的陈晨,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我们这种人容易在无意中被人伤自尊罢了。”陈晨诧异抬眸:“我们这种人?你这不是开玩笑么,我和你怎么会是一种人呢。我是商家庶女,你是官家公子。”罗青摇头苦笑:“陈姑娘有所不知,我爹是七品京兆少尹,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小官,随时有可能丢了乌纱帽。怎么能与他们相比呢?李惟世子就不必说了,郭凯家百年将门,爷爷是军功卓著的老令公,父亲和伯父都官拜大将军,堂姐又是当今太子妃。司马睿的爷爷是一品老太傅,皇上的老师,父亲是当今丞相。其他人也都出自名门,父亲至少也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只有我……你要过的开心,就不要计较这些,学我看开点吧。”陈晨扫了一眼远处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她不认为自己比别人低贱,也不能接受对出身的冷嘲热讽。好在司马黛和长婧郡主平时没有说过过分的话,不然恐怕她早就退出鸿鹄社了。“你找我有事?”体会到罗青的处境,陈晨对他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些。“咱们到前边说吧,其实我是有事求你。”罗青牵着马和陈晨沿着球场边缘散起步来。“最近有人到京兆尹那里举报,有一个皇上身边的太监通敌卖国,要把一份重要的情报卖给一个高句丽商人。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也不敢擅动那太监。他们的交易地点在一品红,能进得了屋子的只有□□和侍女。我们需要一个胆大心细的姑娘扮作侍女,发现他们真的交换物品,得到有力证据之后及时通知外面埋伏的衙役,人赃俱获。”罗青面色严肃,不像开玩笑。事情突然,陈晨略为沉默理了理思绪。“也就是说这消息不一定可靠,也许他不会去那里,也许他不会交给别人东西。”罗青点头:“不错,所以不能打草惊蛇。此事需要一个胆大心细的姑娘去卧底,我想起那天在莫家酒庄,姑娘的沉稳机警让罗某很佩服。本来我还稍稍有些担心,怕露出马脚姑娘有危险。但是刚才看到你和郭凯动手,我就完全放心了,至少你有能力自保。”陈晨点头:“好,我去。”罗青没想到她应得这么爽快,有点怔愣:“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此事还是有危险的。”“我不怕危险,你只说具体的部署就行了。”罗青没有掩饰眸中的欣赏,对陈晨抱拳道:“陈姑娘果然女中豪杰,在下佩服。”一品红是京中最高档的青楼,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外国客商。陈晨穿上这里的侍女衣服,略施脂粉,发现镜中的自己居然有了几分风情。难道是被这里的环境熏陶的?也不过才来了半个时辰,刚刚摸清道路而已嘛。端起盛着果品、点心的托盘,陈晨缓步走向品舞阁。路过旁边的客房时,门敞开了一道缝,罗青朝她点点头,陈晨一笑算作回应,脚下半分没有停歇,摇曳着向前走去。郭凯在屋内瞥了一眼,心中暗骂:靠,让你扮个侍女也没让你学□□,干嘛学人家乱拧水蛇腰,故作风骚给谁看?陈晨踩着小碎步,摇着小蛮腰晃进了品舞阁。就算她故意改掉往日大步流星的走路方式,也不必拧成这样。于是乎,不会扭捏的女警不得不佩服服装的力量。这种曳地长裙是第一次穿,稍不留神就会踩到裙摆,为避免摔趴出丑,她只得先动胯,以大腿挑动裙子向前方移动,落脚时才不会踩到裙摆。于是悲催的形成了水蛇腰的姿势,身后一条长长的粉红色披帛逶迤在地,画着s型路线。这三十米路走的,竟是比绑着沙袋跑步三千米还难受。陈晨不得不佩服一品红扫地的大婶,在哪找来这么好的员工啊,把地擦得一尘不染,衣服在地上蹭半天,愣是一点没脏。舞妓们已经开始轻歌曼舞的表演,高句丽商人坐在矮几后面的波斯地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陈晨恭谨的低着头,把水果和各色小点心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一个大包袱。陈晨不动声色的起身侍立一旁,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舞曲换到了第三支,终于有一个白胖的没胡子老头进了门。商人连忙起身作揖,口中称着“魏大人”。看来这就是来接头的魏公公了,陈晨脸上挂着淡笑,趁拿酒杯倒酒的机会观察他可带来什么东西。魏公公不急着落座,却眨着精豆一般的小眼四下望望:舞妓们依旧麻木的跳着露骨的舞蹈,倒酒的小丫头低着头,除了酒杯没有看其他地方。他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窗户向下望望,吐了口痰,回手又把窗子关上。陈晨捧起酒壶缓步走到一边,却突然被魏公公捏住下巴:“这么俊的妞怎么只是个倒酒的侍女?”她心中一惊,猛抬头正对上那一双冒着精光的小眼睛,紧张的颤声道:“奴婢……奴婢还没有及笄,人也蠢笨,妈妈说等我跟姐姐们学会哄人高兴了,才让我……接客。”魏公公将信将疑的审视着她,突然伸手一把扯掉了她的外衣,露出雪白香肩。这种衣服本就是低低的裹胸外罩薄薄的透明纱衣,臂弯上搭着一条披帛,已经是很暴露了。被他一扯,陈晨吓得不轻,突然有种半裸的感觉,赶忙蹲下了身子,心里激烈的做着思想斗争:他再要扯我的衣服怎么办?是半途而废还是忍辱负重?陈晨脸通红,嘴上低声告饶:“爷,奴婢还小呢……”领舞的一个妖艳女子上前来偎到魏公公身上:“大爷,您何必跟个嫩芽子计较,有什么乐子?不如让奴家来陪吧。”魏公公却是笑呵呵的坐下了:“不过是逗着玩玩,这里没你的事,继续去跳舞吧。”高句丽商人也陪着坐在一边,两人寒暄起来。陈晨受了惊吓,好半天才站起身子,弄好衣服。这老太监究竟是玩的哪一出?不信任我,可以把我撵出去,既是他们要进行秘密交易,为什么还要有这些人在场?陈晨扫了一眼虚掩的窗户,顿时明白了几分。老太监在宫中有些势力,想必是带了护卫来的,却又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和高句丽商人的交易,所以让他们在楼下埋伏。那么这些□□们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人证。一旦日后有人举报,他可以辩解说只是与人谈生意,还有舞姬和侍女在一旁。那么,他若要交给商人东西,该以什么方式给呢?陈晨冷静下来理了理思路,觉得魏公公的表现说明这里面真的有事。“大人,这些都是小的搜集来的奇珍异宝,您帮着瞧瞧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商人打开包袱,炫目的光芒吸引了舞妓们的眼球,陈晨也顺势瞧了一眼。老太监捏起一颗夜明珠眯眼瞅瞅成色,又拈起一个玉扳指吹了吹,听听声音:“恩,美女爱宝物,这些杂家帮你拿去问问,看有没有主子能瞧上的。”“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商人笑眯眯的瞧着他。老太监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摸出个荷包:“你瞧,如今正流行这个哪。这藤缠树枝枝蔓蔓都绣的清楚、漂亮,是最新的沿海绣法。小的要卖一万钱,大的就要五万以上啦,呵呵。你回去以后,找些女红好的人多做些来,没有不发财的道理。”高句丽商人捧过荷包,用力捏了一下,很快揣进怀里,还不放心的整理一下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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