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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头发全干时,三个下属也领了午膳排成一排坐在门口吃着,温禅看了一会儿,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做,于是回房午睡去了。
睡前还特意叮嘱三人,若是钟文晋来寻,就进房将他唤醒。
他就以午睡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本想着钟文晋应该会过不久就来找他,可是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夜幕降临。
温禅纳闷的出门,却发现门外就只有书画一人,他问道,“阿福和琴棋呢?”
“他们去给公子买些零碎的吃食。”书画回应道。
他也没再多过问,有琴棋跟在阿福身边,总不会出乱子,倒是钟文晋那边,他要去弄个明白。
温禅什么话也没说,出了门就往钟文晋的房间方向去,此时的小院都挂上了黄灯笼,因为密集的原因,光亮十分充足。
两人的房屋离得并不远,堪堪走上个数十步,就到了,温禅正想敲门,却见钟文晋从一旁出现。
他怀里捧着一盆水,盆边还搭着白布巾,上身没穿衣裳,露出结实的肌肉,只是心口处那原本结了黑痂的伤口此时却流出血柱一直蔓延向下,十分刺眼。
温禅被那血红的颜色刺得眉头一跳,脱口而出,“谁伤的你?!”
小仇
谁能在这里伤了钟文晋?书画一直都在,若是有打斗的声音,他定然会察觉。
温禅转头朝书画看去,目光中藏着疑问,然而书画却轻轻摇头。
钟文晋倒是毫不在意,眉眼之间无精打采,低声道,“没有谁伤我,是我自己抠了黑痂。”
他抱着水盆,推门往房内走,周身的气氛很低落。
温禅随后跟进去,让书画关好了门,百思不得其解,“你抠那黑痂做什么,明明就快好了,要是真的无聊可以来找我啊。”
说起这个他想起来了,“你今日不是说午后来找我的吗?”
“不是无聊所致。”钟文晋打湿布巾,垂着眸擦拭着心口上的血液,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甚至有些粗鲁,然而他脸上始终都是淡淡的,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温禅看不下去,上前把布巾抢下来,叹气道,“你这又是何必,伤害自己的身体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钟文晋倒是没有反抢,低着头坐下来,心口处的血还在往外渗,他看一眼,语气平平,“外面的痛总好过里面的痛。”
??
这个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想着如何欺负别人的大少爷,何时也能说出这番有哲理的话了?
“你要做的是让外面里面都别痛。”温禅把布巾重新扔回水盆中。
吃午膳的时候明明还乐呵呵的,一个下午没见,钟文晋就低落成这副模样,温禅以为他是想起了自己爹娘的事,所以心中不舒服,语重心长的劝道,“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与其这样伤害你自己,倒不如去伤害那些给你疼痛的人。”
“那万一给我疼痛的人,是我不忍心伤害的呢?”钟文晋低声问。
“那你……”温禅也找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梁宴北一样,前世他心中的痛苦,大半都来自他,但温禅却从不忍心以任何方式将疼痛报复回去。
说白了,钟文晋此刻的这个问题,也正是温禅一直杵在心尖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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