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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没有松开他。
虚鹤喜欢盏媚时,我不敢上前。
可盏媚如今已与南芩互许终身,我又为何还要继续犹疑呢。
我不想放任虚鹤独自一人承受黑暗。
「虚鹤,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我愿意成为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我愿意倾尽一切去关护你,爱重你。我求求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11
虚鹤闻言,在我怀抱中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他接受了我的告白。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欣喜,他便一把挣脱了我的怀抱。
他仓皇站起身去,匆匆离开了我的房间,整个过程中,都不愿看我一眼。
哪怕是出于怜悯。
我试图从他的躲避中读出有关我二人的半分可能,却无能为力。
我的心,有如堕入了冬日的湖水,刺骨寒冷,那微末的声息却在寒风中渺不可察。
他离开了。
至盏媚生产、婴孩满月,再至稚童学语、蹒跚而行,他都没有再回来。
12
我曾在他昏睡之时,悄悄在他灵魄中放入了一颗小小的灵珠,用以日后确认他的安危。
我手腕上系着的这颗,与他体内的那颗是成对的。
只要他未受到极大的生命威胁,我腕上的灵珠便会一直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在他离开的一年半里,我夜夜看着腕间的清冷蓝光入眠,常会梦到他。
那是我因擅扰虚鹤人间命缘,而被天帝罚下人界的那一世中常做的梦。
梦里那人隐于林叶之间,指尖琴声流淌,我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他独自一人在庭中弹琴时,嘴角会有浅浅笑意。
我站在树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从未上前一步。
尚为凡人时的我,就为了这样一个模糊暧昧的梦境,守着那执念,在青灯前枯等了一世。
这执念,已困我太深。
哪怕他已露出那样不愿与我同行的模样,我还无法割舍掉自己对他的喜欢。
一开始,我甚至可笑地期待着,他不再回到盏媚身边的原因,是嫌弃我那番告白,多过不愿看见盏媚与南芩爱侣情深。
至少这样,终于能有一次,在他做抉择时,我是优先于盏媚的,不论是何种意义上的优先。
但,时间越长。
当他在我梦中的面容越加清晰,我对自己那份执念也越加感到疲惫。
也许,我该试着去割舍掉了。
那时,我以为自己下定了决心。
13
擎乾之境中,又过了半年。
盏媚女儿两岁生辰那日,南芩整日显得十分心不在焉。
次日,他便不见了身影。
屋内只留下一封书信,让盏媚带着孩子安心留在擎乾之境,他回天界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可我和盏媚等了数月,也没有等到他。
盏媚的女儿已经能够清晰地喊出父母的名讳,南芩却没有第一时间听见那稚嫩可爱的声音。
盏媚有了不好的预感,生出了想要带着孩子离开擎乾之境去寻南芩的念头。
「擎乾之境中时间过得比外面快了太多,我怕南芩出了意外,也怕他在外面拖延了时间,再回来时我们的女儿都已长大。」
在我试图阻拦盏媚时,她如是说道。
「南芩是她的父亲,他曾说过自己的愿望就是陪着她一起长大,我不希望他留下遗憾。」
我明白她的担忧和考量,思索过后,便并未再过多劝阻,而是决定和她一起离开。
但不承想,我三人刚离开擎乾之境不久,便被魔尊早就设下的陷阱抓住了。
盏媚和她的女儿被软禁在了公主寝宫,而我,则被送到了虚鹤所在之所。
我没有料想到我二人再见时会是这般景象,也没有想到擎乾之境之外不过才度过了短短数月,虚鹤便已性情大变,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模样。
他俨然已是一副魔族之人的打扮,高束的冠散垂,慵懒倚在正座靠椅上,面带玩味地看着被捆束跪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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