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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节 每天都在逼师尊黑化（第10页）

五姐姐拉着我的手，长长叹气。

「小九。」

「时至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为何长姐一定要你回青丘来避世？为何你关于他的记忆愈模糊？」

一股完全陌生又凛冽的寒意劈开了肺腑。

「你……你是说……」

「傻小九，长姊要护着你啊，狐族擅卜，何况此战事早避无可避，她才要带走你，至于你那个人间的夫郎，不是还没成亲吗？你放心，总还会有意中人的……」

我错愕地看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线。

那根本不是结缘。

那是断念。

难怪修行之路如此顺利，因为七情六欲被割舍。

难怪长姊那样挑剔，居然一见面就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蓝翡在城楼上喃喃的那句话……他说的是……

「舍不得」。

——小九，我舍不得啊。

我一把甩开了五姐姐，硬生生冲破了禁制，飞奔下山。

山风呼啸，眼泪横流。

蓝翡。

我要找到他。

他噌允诺我重逢之时便是迎娶之日，我一定要找到他。

山上山下，两个人间。

我掐了生云诀疾步流星，路过白骨遍地的黄沙坡，路过重军把守的城门。

眼前的断壁残垣、尸横遍野飞闪而过。

而记忆却在迅地如流沙般飞流逝。

——我不叫小白，我是小九。

——你既吃了我的果子，可就是答应与我结连理了！

——不算贪心的。

风陵鹤渡关口，成千上万铁骑蛰伏待命，血腥味浓烈到几乎能将人淹没。

我终于在腕上红线彻底淡去之前见到蓝翡。

他坐在皇城前，形单影只地与千军万马对峙。

「你麗朝倒行逆施、草菅人命，早就该亡！」

「开城门，且饶你不死！」

蓝翡却从袖中取出长笛，吹的还是当初在雀雀寨芦苇荡中的曲子。

重军眼中的惊异转瞬即逝，有人哄笑：「到底是个庸懦文人！」

一曲终，蓝翡忽而抬眉，天地气运随之一震，是令人惊惧的书生意气。

「战事绵延，哀鸿遍野。我既当了这个太子，受万民俸禄，总要做点什么。」他双手结印，飞快地画出繁复的符咒。

愈来愈慢，愈见艰难。

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样颓败腐烂的王朝。

蓝翡，这样的王朝，真的值得你以身殉国吗？

我能听到那些飘浮在空中的心声。

——「他既有神通，何不早用？」

——「若舍一人能换战事结束，也不算枉死。」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吗？」

——「他死了就好了。」

我想扑上去，想拦下他，可结界已成，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翡脸色苍白，直到呕出血来，那双灿若琉璃一双眼渐渐失去鲜活的光彩。

他自城楼一坠而下。

我的眼前漫开无边血色。

恍惚间，听到他送我的红线铜铃，「当啷」一声落入尘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