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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呃？”我顿时惊讶不已，“什么意思？”

“其实应该也算很古老的传说吧……”冉暮行淡雅一笑，开始讲述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蟠龙传说：

“传闻天地间曾有一魔神至尊，他法力无边，却恶贯满盈，甚至连天庭众神也奈何不了他。有一次，这个魔神至尊居然意外得到了一把能够开天辟地的魔剑，从此便更搅得天地变色，人魔神三界不得安宁。后来这魔神实在罪恶深重，怒犯天庭，上仙便派下一只青玉蟠龙来捉拿他。蟠龙与魔尊的战斗整整打了三百多年，才终于在蟠龙险胜一局后得以平息。”

“蟠龙很开心，在捉拿魔尊回到天界之时随性游览了一次人间。而就在人间游览之时，他却得知了一个痛苦的消息——原来，在他与魔尊争都得这三百年来，天地昼夜不分，人间如地狱，百姓痛苦不堪，饿殍流民更是随处可见。而更让蟠龙伤心的，就是看到抱着怀中儿女尸骸的女子哭骂天帝时的场景。那一刻，蟠龙几乎心碎。”

“所以……？”故事听入神，我不由追问。

地宫天锁（7）

“所以，蟠龙在这一游览完人间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守护人间！守护那个大骂天帝的女人！”

冉暮行幽幽说着，眼中隐有动容，“当然，这一决定被天帝得知之后，蟠龙自然而然受到了责罚。因为天帝告诉蟠龙，他是不可能和一个人间女子在一起。”

“而那大骂天帝的女子也受到了牵连，天帝下旨，欲要灭那女子九族。可就在施刑之时，蟠龙出现了。让天帝震惊的是——蟠龙竟然拿着那把魔剑苍玄杀到了刑场！你无法想象那一天，蟠龙双目赤血，魔力震慑，散发出的煞气几乎让天庭变成了修罗场……呵呵，可是又能如何呢？天帝的能力终究是无人能及的。他动动手指，就有大批天兵天将蜂拥而上。死了，便再只需动动手指罢了。因为蟠龙终究是天神而不是魔尊，魔尊的力量来自地狱，而天神的力量则是天帝赐予。所以，蟠龙还是被天帝降服了。”

“蟠龙被赐死，天帝念他有功，便送他最后一个愿望。而就是这个愿望，换来了如今的凤朔国。”

……

我听着这个愿望，心胸顿时澎湃如潮，仿佛什么东西被煮开了，汩汩往外冒着热气，几乎熏花了我的眼。

……

“天帝问他，你的愿望是什么？蟠龙却在静静地看完那个女子投胎转世之后，竟然这样回答道：我希望我死后，肉骨能变成她脚下的土地和山脊；血水能变成她的江水和河流；双目能成她的安息之处；双手能够拥抱她的子孙后代；双脚能够帮她抵御外来的追兵和敌人；让我永生永世守护着她，直至天荒地老，人类殒灭……”

“随后，蟠龙便死了。死之前，他还不忘吞下了那把能够毁灭世界的魔剑苍玄，让人间重归平静……天帝很感动，并开始后悔。但是作为天神之首，他无法后悔……”

“……所以，在天庭众神的百般劝阻之下，天帝还是帮他完成了这个心愿。”

地宫天锁（8）

“他的肉骨的确变成了她的土地和山脊；他的血水的确变成了她的江水和河流；他的双目的确能够看着她陪着她到安息；他的双手的确能够拥抱她的所有子孙和后代；他的双脚的确能够帮她抵御外来的追兵和敌人；而他，的确也能陪伴她，永生永世——因为，他变成了她的国家！他变成了她永世生存的地方！他变成了凤朔！！”

“够了！”我不禁嘶吼，打断了他的话语，泪水竟滚落而下。

“其实轩王殿下应该猜到那个女子的名字了吧？”冉暮行笑得凄楚，目光粼粼却如刀光凛冽，让我不敢与其对视，“她便是凤朔国的开国女帝——凤鸣昊！”

重重往后一靠，背部火辣辣一阵疼痛。我几乎呜咽出声，却只咬牙兀自忍受，似乎这股痛，在我出生之时，便刺入了血肉，伴我永生。

“呵呵，其实祖先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冉暮行眼中含泪，依然自语，神思早已不在我之身上，“蟠龙死后，精魂化作了五颗神珠，也就是所谓的定风珠，嗜海珠，焰璃珠，青衢珠与绛钰珠。而我们五个神族，便是为了保护这五颗神珠而存在。”

“我小的时候曾经不懂，以为我们五族世世代代保护神珠，就是为了能够保护蟠龙的精魂。而如今却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蟠龙的精魂一直都只属于凤朔国的皇女，一直都只属于凤鸣昊的子孙。而我们五族，其实都一直都是在等待，等待千千万万个年间，能有哪一个皇女能够找到我们，然后夺回本属于他们的神珠。”

“暮行……”我看着他颤抖着肩膀，低低倾诉着，泪水顺着下颔落到了地上，滴答作响。

“寒……你知道吗？我曾经那么骄傲，骄傲的以为青衢珠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就是为了守护它而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到如今，却是完完全全的错了，而且还错的这么离谱！”

冉暮行低吼着，将自己瑟缩在角落，全身震颤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地宫天锁（9）

“所以……这就是陪伴在我身边，一直等我得到那其他几颗神珠的理由么？”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忽然想起他曾有段时间默默无语，整日沉思的神情……难道从那时候起，他就暗暗下了决心？

“是。我承认，那时候的我很迷茫，也很错乱……我自生下来就被长辈告之要永世守候降钰珠，所以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一直这么平平淡淡的走下去。可是直到在失去降钰珠之后，我才恍然如悟，原来这辈子，我除了守护降钰珠，其他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