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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节 落洞女（第4页）

阿妈推开阿爸屋子的门，村长站在床边，仔细安慰阿爸一番，让他放心养病，一定会好的。

之后转身走到院内，不经意地朝我屋子的方向看了几眼，点点头。

我打了一个激灵，缩紧在被子里。

「芷桑阿妈，这趟绕山交给你了。」村长掏出奖励，递给阿妈，「病人还是少抽土烟的好。」

阿妈接过土烟，无奈地摇摇头：「管不住。」

吃过午饭，照例给阿弟留下一个鸡腿。

阿弟蹑手蹑脚地推开我的窗户，笑嘻嘻地接过鸡腿。

「阿姐，你看看这是什么。」他把鸡腿直接放进裤子口袋，另一只手掌摊开。

村长给的那根土烟。

「你怎么偷了阿爸的土烟？快还回去。不然阿爸知道了非得打死你。」我着急得不行，奈何左腿动不了。

阿弟不以为意，装模作样地把土烟叼在嘴里，眯着眼睛，学阿爸吞云吐雾，仿佛上天的表情。

「这是我从厨房拿的。」他又从裤兜里掏巴掏巴，竟然是一根火柴还有压扁的火柴盒。

「你这又是哪里偷的？」家里的火柴和值钱的东西，全部锁在一个铁盒子里，阿弟没有钥匙。

阿弟兴奋地划拉火柴，叼着土烟准备凑近：「是村长死掉的媳妇贿赂我的。」

「什么意——」

「啪！」

黑影蹿出，一巴掌重重地打在阿弟脸上。

五个红指印在他脸上微微凸起。

土烟掉在地上。

点燃的火柴燎到阿弟的手，他才从呆滞的状态回过神。

7

「你不要命了！」阿妈捡起土烟，「好学不学，学你阿爸抽土烟！」

「阿妈……」眼泪从阿弟红透的眼眶中，一颗一颗流下，「你从来没有打过我。」

是的。

阿妈没有因为男孩地位比女孩低，而对阿弟打骂。

反而因为阿爸对阿弟的不喜爱，私下里对阿弟更加温柔。

「降……降初。阿妈不是……」阿妈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阿弟的脸，声音颤抖。

「我恨你！」阿弟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推开阿妈，捂住脸，扭头就跑。

阿妈愣怔片刻，弯下腰，捡起阿弟遗落在地上的鸡腿。

「这是给你吃的。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把鸡腿给降初，影响腿伤康复，赶不上九月的绕山。我就让你再断另一条腿。」

冷汗浸湿后背，我攥紧衣角，死死地盯着阿妈的眼睛。

自从阿姐出事后，阿妈的脾气越来越怪。

为什么阿妈喜欢阿姐和阿弟，偏偏不喜欢我？

是因为我长得没有阿姐和阿弟好看吗？

「我一定会当上洞神的新娘！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我第一次对阿妈大吼。

身体因为愤怒，抑制不住地战栗。

阿妈的视线扫视在我涨红的脸上，讶异了一会儿，随即哼笑出声：「最好说到做到。」

隔天，阿妈第一次带队绕山。

几个无所事事的村民蹲守在我家门口，等着看阿妈的笑话。

没有女人带队绕山的先例，更何况，山路复杂。

阿妈也仅仅听过阿爸的口述。

「哟，那是芷桑阿妈。」一个男人惊呼。

接着又是另一个：「还真的成功了！」

我推开窗户，搓揉带有困意的眼睛。

第一缕阳光打在领头的阿妈身上，她裤子的膝盖破了一个大口子。

绕山的队伍少了一个人。

又有一个女孩成功地选为洞神的新娘。

附近村民听见男人们的大呼小叫，纷纷走出门，恭喜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