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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这个太受罪,我怕自己会大便失禁。”
她笑了起来,“端木,我在公司骂你不对。”
“我乱说话也不对、晓苏——”
“嗯?”
她这个时候倒是满温柔的,“我,我想……”我想说,做我女朋友好吗,可是没能说出口,我怕她又冲我咆哮——我玩不起,不要消遣我。她怎么老觉得我要消遣她?
“我想请你和z去看画展。”我说。
“现在吗?”
“现在。我们可以先吃饭,然后去国际艺苑。有时间,我把z的画拿给我朋友看看。”
“你不生他气了。他把你掐成这样?”
“我怎么可以跟他计较呢。再说,他的帐我可以算到你头上。”
“那我问问z。其实,上次,你走后,z说,你是好人。”
“真的吗?”我喜滋滋的。很奇怪自己居然会享受一个疯子的评价。
那天,送晓苏回家后,我一直没办法睡好觉。z对晓苏的依赖我一点带你看在眼里,晓苏对z的温柔我也一点点怀恨在心。
过马路,z会拉着晓苏的手。吃饭,晓苏给他细致地剔骨头。在展馆,z看到兴奋处会大喊大叫,只要晓苏能叫他平静下来。那就是拥抱。她抱他时,他的眼睛会闪现出湖蓝的色泽,深情得叫人心碎。即便他不记得晓苏是谁,意识的最深处仍有最直接的反射。
撇开z的症状,他们俩其实蛮匹配的。只要有感情,谁怕付不起?说不定哪一天,z就好了。
我又想象他们孤男寡女共居一室……想不下去。我说,算了算了,她也不是理想对象……可偏偏脑海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我不得不用全副力气制止自己说出“我要她”三个字。
我开始查询精神分裂症的治疗方法。我没那么好心,也不是闲到发昏。我为得到苏笑殚精竭虑。
有天,我朋友给我电话,说是看了我给他的画很兴奋。
我告诉他是一个精神病人画的,他目瞪口呆后,说,我靠,我说色彩怎么用那么大胆。炒作炒作,可以卖个好价钱。要同意的话,我们这边来给他策划包装。
我正好把晓苏约出来。她只有中午的时间,就近安排在我家开的会所吃饭。
晓苏来得迟了点,“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外面看着普普通通,里边原来别有天地。”这天,她穿了件荷叶边的衬衫,一条淡色短裙。平底鞋面上镶嵌着一颗亮闪闪的红草莓。看上去如邻家女生。她的长相一直是偏小的。大概是那双慧黠的大眼睛总是传达与成年人不相符的好奇。
“是我家开的会所。不上牌。都是做熟人生意,以后你带朋友来报答我名字就可以了。”
“打着还是免费?”
“我买单。”
晓苏嘿嘿笑起来,笑得很傻。她从不试图隐藏那点小心情,但她其实不会来贪这个小便宜。
侍者将我点的牛排套餐送上了。在吃饭前,晓苏“哎哟”了声,从包里掏出钱,“差点忘了,今天发工资了,我先还你一千块。分十个月还完,可以吗?”她殷勤地点着钱,推到我面前。
我皱皱眉,“不如待会你结账吧。”
“一顿饭要这么多?我不请。你的皮夹呢?”她知道我素有洁癖,不愿意动钱,要帮我塞。
我指了指挂着的西服,她从暗兜里掏出钱夹,一边把那叠钱鼓囊囊地塞进去,一边感叹,你好可怜啊,一毛现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