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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这个,吴惟忠瞪大了一双牛眼睛,“呵呵,上次,那老道士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千两银子建起来的那小楼就给炸塌了,还是我从土堆里把他拉起来的,照这个比下去,火铳和火炮肯定要比以前好。”
武器的革新能够改变战争的形态,但贾琮也只能在现有的火铳和火炮的基础上做一些小改进。
工业的展体现在方方面面,从原材料到检测手段,都需要平衡展,才能有产出。
如果说靠他领道士、木匠、铁匠,能够打造出后世的那种机关枪啊,冲锋炮,那还不如盖上被子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贾琮给神兵营的要求是,先照着佛朗机铳和炮模仿出一批质量不逊于现有的武器出来,同时,再照着他的思路进行改进。
复制这个活,神兵营现在做的很好,火药和武器结构的改进,现在还处于卡壳阶段,贾琮虽然从后世而来,见识广,也有理工科背景,但在现有的工业水平上进行突破,他一个人孤掌难鸣。
好在,张道士这个人很给力,也很大胆,上一次,贾琮才把黄火药的理念比喻给他听,他就有了创新,将神兵营火药组的那小楼给炸垮了。
吴惟忠一句话,令众人想到了那次的走火爆炸。
张鼎依旧感到一阵后怕,“要真攒出那样的火药来,一个岛上放上一炮,不说把人炸死,也能把人吓尿。不出一个月时间,就能给他们全扫荡空了,怕个屁?”
事儿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贾琮让人上了酒菜。
次日,金陵知府贾雨村亲自送了帖子前来,说是他二房,贾琮估摸着是原先甄士隐太太的丫鬟叫娇杏的,给他生了个儿子,亲自来接了贾琮去喝满月酒。
昨日夜里,贾琮和姜襄几个喝了个不醉不归,今日一早头有些疼,他手里拿着帖子,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贾雨村三个字,皱眉问道,“单请我一个还是请了很多人?”
如今留在贾琮身边伺候的是孔安,可怜他既给贾琮当亲兵队长,织坊的事是他在总管,还要抽时间走街串巷地去收鸭毛,一听到晚忙得晕头转向,短短半年时间,腿都跑细了一圈。
“既是满月酒,不能只请将爷一个人。听说这次去的人还不少,南直隶、浙江数得出名字的商户,还有浙江总兵,金陵守备太监,都受到了贾雨村的请帖,照理说,贾雨村一个知府,本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孔安虽然行伍出身,但跟在贾琮身边这么久,锻炼得极具政治敏锐性,他将听来的话都说给贾琮听,“不知是不是因为贾雨村这金陵知府的候补,当初是荣国府帮衬上的,他在这边,倒是并不避讳与荣国府的关系,言语里外,总是让人觉得他与宁荣二府同族联宗,有些人为此专门托关系要了一张邀帖。”
贾琮笑了一下,“说不得,这是冲着我来的了?也是啊,我自己并不知道,可外头的人都知道,薛家与我贾家是姻亲,我既然想的出朝薛蟠动手,他们或许以为,甄家之后就该轮到薛家了,便不是薛家,也是金家、徐家或是李家,他们是想讨我的口气呢。”
贾琮将请帖扔到了桌上,揉了揉眉心,“既是如此,就说我应下了,你把他请进来吧,既是联宗的人,不见一面,岂不是递话柄给别人。”
他也想会一会贾雨村,单纯好奇这个人。
这些人,忌惮的是他手中的那一枚“如朕亲临”,这玩意儿确实好使!
这就是帝王之尊吧!
黛玉轻笑了一声,“说与不说,又能如何?在她们的眼里琮哥哥自然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坏人。可我知道,琮哥哥做事一向章法有度,也不知那薛家大爷究竟如何恶了琮哥哥,才会得了这样的报应。”
尤氏这些年守寡,闲来无事的时候礼佛抄经,这府里的下人们没有对她不敬重的,日子倒是比以前贾珍在的时候还要自在得多。
有时候,也有人往她跟前递话,说是当初珍大爷那晚出事,这也不寻常,那也不寻常,说来说去,无非是珍大爷说不得是着了贾琮的道儿了,要不然,哪有那么多赶巧的事?
别说那会儿二叔才七八岁的光景,便是十七八岁,真是他做下的,苍蝇也不盯那无缝的蛋,若贾珍不做下那样的丑事来,谁又能拿他如何?
尤氏也早就想开了,纵然贾珍不死,她虽名义上为这府上的主母,实则,并没有任何施展的空间,贾珍与她实在没有多少夫妻情分,府上的下人们也从未把她当回事,还不如如今珍贵。
尤氏笑着点了点黛玉的额头,“你呀,这些话只可在我跟前说,在外头,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被人听了去,可不得了。”
黛玉撒着娇儿,笑道,“我也只在大嫂子跟前说,谁让大嫂子疼我呢?”
“你这般伶俐的人儿,我不疼你,我疼谁?”尤氏也宽黛玉的心,“二叔是个能干的人,他年纪虽然不大,可当的官儿不小呢,皇上圣明,敢让他担上这样的担子,可见二叔有多大的担当。你也别总担心了,瞧瞧他给你挣下的诰命,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把身体养好了,将来啊,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哎呀,才说了几句正经话,你又来了!”黛玉到底是个小姑娘,虽成了婚,也只朦朦胧胧地知道些人事,哪里经过这阵仗,当即羞得不行了,推着尤氏,“你快走,我这里可容不下你了!”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尤氏也起身领着惜春离开。
外头的雨下得大了,黛玉又担心二人回去路上不好走,忙让紫鹃喊了妥当的妈妈来,又将从南边带来的琉璃灯拿出来给尤氏二人照亮。
惜春调皮地提着挂着红色流苏的琉璃灯,笑着道,“二嫂子,这个好看,是琮三哥哥送你的吗?”
“你要喜欢你就拿去用,你也甭管是谁送给我的。”
“我自是要问清楚了才好要,你要想送给我,我就不客气了!”
尤氏和黛玉都忍不住笑起来,尤氏没好气地道,“这姑娘越地淘气了,这性子也不知怎地就养成这样了,谁家的姑娘像她这般?”
黛玉道,“还不都是琮哥哥,说姑娘家当娇养着,大嫂子管他呢,横竖将来有她哥哥为她操心,哪里轮得到莪们?”
惜春心里蜜儿一样甜,头一歪,提着琉璃灯快步走在前头,后头嬷嬷在喊,“姑娘慢些,仔细摔了!”
一行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夜幕秋雨中,黛玉看不到人影了,打了个呵欠回转身来,进了屋。
紫鹃眼见黛玉还要看书,忙催着道,“这都多晚了,还看书,才大奶奶说的话,奶奶可得往心里去呢,以前总爱熬夜,好容易把这习惯改了,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黛玉忙放下了书,在床边坐下,等着紫鹃服侍她睡下,嘴里却不轻饶,“大奶奶那张嘴说的话,是能听的?你不说不听,还跟着学。”
紫鹃一面铺床,一面道,“大奶奶说的才是好话呢,我就不信奶奶不明白,爷对奶奶那份心意,奶奶自己不知道?“
黛玉轻轻地戳了紫鹃一指头,“如今连你也被他收买了?我的话你不听,他的话,你倒是当圣旨一样。”
紫鹃道,“奶奶还怪起我来了,回来的时候,爷是不是说了,若奶奶瘦了,身体又不好了,可是要拿我们是问的呢!”
“好了,我睡还不成吗?我也没说不睡的话。”虽是如此,黛玉心里却是喝了蜜一样甜,躺在床上,忍不住问已经呵欠连天的紫鹃,“你说,他如今在忙些什么?”
甄家别院如今已经换了匾额,黑底镶金边的匾额上是“贾家别院”四个字,偌大一片院子,树木葳蕤,白墙黛瓦的院子高低错落,翠竹花丛点缀,假山曲径棋布,既有江南水乡的风情,又显世家大族的端肃。
此时,夜已经深了,只有第一重院子里烛火在摇曳,西次间里被布置成了贾琮的书房,几个军中之人围在他的身边,一起看着摆在桌上的海图。
这海图还是在抄甄家的时候,从甄应嘉的书房里抄出来的,后世的海图在百度上随便一搜就是一大堆,拿着一个手机,走遍天涯海角都不会迷路。
但这个时候的堪舆图乃是国家机密,海图更是价值连城,是一些家族或是团体,付出了不知几许的性命和金钱才摸索出来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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