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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3页)

“我不会回去的。”

颜湘打断。

蒋荣生一下子安静了,呼吸了几秒钟,似乎在等颜湘继续说。

他表现得很有耐心。

颜湘握着电话,看到又一缕雨丝打在玻璃上被炸开,四分五裂地。颜湘指节收紧,边缘几乎白,一字一顿地:“我不会回去的。至于你说的,我也不在乎……”

“……”

不再在乎能不能继续自由地画画吗。

蒋荣生扯着唇笑了笑。

蒋荣生内心明白的,单凭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让颜湘放弃离开这件事的。甚至远远不够。

所以对于自己,他闭口不谈。

只说了心目中颜湘最看重东西。

可是他说,他不在乎。

颜湘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抖,另外一只手贴着冰凉的玻璃,仰起脸,看着天上掉下来的雨,目光带着一种决绝又坚忍的温度:“我不在乎能不能继续做雕塑。因为从一开始我想做雕塑都是因为某一个人,我以为他不在我身边了,所以我很想留下他的样子,只有雕塑能做到,立体的,在我手里,一点一点地诞生,这就是我做雕塑的最大意义…”

“好了,宝宝。”

蒋荣生打断他。

语很快,但是听上去仍然是平静地。

颜湘说:“…我要说完!但是现在他出现了,只要能跟他在一块,不是情侣之间那种在一起也可以,只要能见到他,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困住我,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别管我了,让我走吧,求你了。我真心实意地求求你,真的,你不是最喜欢我求你了吗,求你了,让我走…”

“……”

电话里安静了很久。

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天地间遥远的雨幕。淅淅沥沥,冰凉又陌生地,连续的雨声里存在着某种东西,似乎宛如眼前一般,与玻璃一触,就会碎开,裂成难堪的样子。

“多多说的,是小时候就认识的邻居吗?一起长大那位。第一个想起来的那位。”

不止如此。

蒋荣生脑子转得太快,他甚至有种直觉,全部都与那位有关。

看成命根子爱惜得要死的琉璃佛珠,画册,雕塑,一切都与那位有关。

然而蒋荣生没问更多的。

他对真相没有兴趣。

颜湘回答了蒋荣生,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是。”

“……”

蒋荣生笑出声了,呼吸静了一会,才不轻不重地夸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

颜湘正想说点什么,又听见蒋荣生紧接着问,“那我算什么?”

颜湘沉默。

不过蒋荣生也不需要颜湘的回答,他的脑子本来就很好用,每一件事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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