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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儿话一出口就知道要遭。
她出于女人强烈的直觉,觉得自己这句话大概率是暴露自己渣渣的本质了。
但。。。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
李婉儿在情场摸爬滚打多少年了,以她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没点瞎扯乎的技能早给身边的小情儿吃飞醋给撕了。
她当即便倔强的抿唇,垂眸,鸦羽般细密黑亮的睫毛垂下,仿佛这样就能掩去内心的伤痛。她一字一顿道“他没死!只要本宫一日不对外公布他的死讯,他就永远活着。”
这话虽然说得一副情深模样,却也是模棱两可。
对她印象好的人自然认为她对顾麟情深似海,是不愿承认爱人阴阳两隔才说这种话。
至于对她印象不好、或者了解实情的么。。。
楚蒻强忍着笑意,她仿若平静的放下手中的碗,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将脸埋进了手里。
6鸣昇“???”
然后他看见楚蒻的肩膀开始疯狂颤抖。
他以为楚蒻是为自己朋友的一往情深感动,只有李婉儿和楚蒻自己知道,楚蒻那是憋笑憋过头,差点笑抽。
李婉儿“。。。。。。”
她很努力的进行表情管控,才没有对着楚蒻当场锤爆。
但她这幅隐忍的姿态,倒恰恰符合了方才说的那番话。
坎迪亚心中对于被“欺骗”的怒火,在看见李婉儿这幅样子时骤然灭了,可是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丝迷茫——对于见面尚不久的他,李婉儿有重任在身,她肩负着夺取《紫微斗数》的重任,自然不可能对他坦白身份。
在他之前,李婉儿遇到了挚爱,这也可以理解。
他来迟了,他认。
可是。。。他又算什么呢。
坎迪亚匆匆扒了几口饭,又觉得味同嚼蜡,他茫然的放下自己的碗,轻声道“我吃完了。。。我去马车里等你们。”
说罢,他便匆匆下了楼,一刻也没有多留,甚至没敢去看李婉儿的表情。
李婉儿望着坎迪亚的背影,心中有几分隐忧——坎迪亚。。。他真的不会就这么跑了吗?
“皇长孙殿下待这位暗黑精灵王子倒是不错。”
宓玄独有的声线悠悠响起。
他说完那句拱火的话之后,是全场唯一淡定如旧的人,慢斯条理而度颇快的把汤喝完了,现在正施施然放下碗筷。
“哦?”李婉儿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仿佛对于他拱火的行为一无所觉“本宫倒觉得国师大人好兴趣。”
“皇长孙殿下才是好兴趣。”宓玄淡淡站起来,道“不想想该怎么夺取《紫微斗数》,倒有空搞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您就不怕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这次若是失手,太子殿下的位置怕是又要有所动荡。纵然太子妃殿下肚里又有了一个。。。。。。”
他身量颇高,是全场唯一一个背着窗坐的人,坐着的时候不觉,现在一站起来,几乎挡掉了屋内所有的光线。
逆光的他,身上所有类人的特性都被黑暗拢去,而那青紫的肤色和裸露肌肤上黑色的符文,却愈被凸显出来。
这样的他,显得愈冰冷而不近人情,不像什么为国为民的国师,倒像一个啖人血肉的魔族或者鬼族,有种叫人不敢直视的阴森感。
李婉儿却全然不惧,她坐着,在气势上就被宓玄压倒一头,却冷冰冰的打断了宓玄的话“请国师大人记得本宫的身份,本宫是皇长孙,而非太子,有些话,还请国师大人慎言的好。”她的话讲的很客气,嘴里还喊着“国师大人”,语气却全然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