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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吗?在吸血鬼的传说中,他们的典型特征包括皮肤异常苍白、对阳光过敏,以及对血液病态渴求。吸血鬼即便埋葬多年也不会腐烂,且尸体不会出现死后僵硬的现象。吸血鬼所谓苍白的皮肤和不死之身,就同那些从坟墓中逃生的活人们一模一样……也就在1736年,东欧的吸血鬼家族激增,真正的吸血鬼始祖德古拉并不是一名伯爵,他只是一名南斯拉夫的罗姆人农奴。”
“德古拉之所以拥有高贵的出生,吸血鬼之所以存在,皆是因为有人类在无意识中启动了圣杯。人类因为惧怕死人复生,在意志上相信了吸血鬼的存在,间接将垂死求生的病人转变成了不死生物。可以说,吸血鬼并不是神灵创造的恶魔,是千万人依靠群体恐惧共同创造的怪物。”
牛津如一个老教授般孜孜教诲道,说的周边同类们昏昏欲睡。
布拉德福德有些丧气:“呜——请不要说了,我的城市中有流浪吸血鬼,我现在除不掉这些坏蝙蝠!”
布拉德福德是一座18世纪依靠羊毛交易和纺织业发展出来的年轻城市,紧接着,她有些害怕的惊呼了一声,嘈杂的纺织机吱吱呀呀的发出了急切的询问声:“稍等,牛津先生,那我们会被您说的东西影响吗?”
“如果有影响,我们也不会知道,城市的意志本就是区域内所有生物意志的总和,说不定就是拥有将虚幻变为现实的‘帝流浆’……”
“把我们创造出来的……”
老书无所谓的说,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断断续续的传播,显得非常的诡异。
创造……将虚假变为真实……
钟离先生突然想到了他的璃月——他想要建造的璃月还是一片倒挂在高空的幻影。
也许可以使用城市意志们口中的帝流浆?
不,不可贸然行动……
“帝流浆”拥有更改世间万物规则的特性,但这种不讲原则的特质莫名让钟离心生警惕。
于是,钟离冷静的选择继续倾听。
虚空中,牛津在缓慢翻他的书页,说他和剑桥正在打赌。
青年缓缓垂眸,侧耳听到风中细微的轰笑声——牛津和剑桥说他们在赌大不列颠的下一代皇室成员,里面的男性什么时候变成地中海秃头。
钟离先生冷静的想,英国王室知道他们的城市在拿自己的头发下注吗……
“bollocks(胡说八道),你们两个礼貌吗?”
在一众城市的窃笑声中,伦敦作为国家首都低声骂道。
……
飞机穿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接着进入俄罗斯领空,苍穹之上,冰冷空气如同未经磨砺的刀刃,锋利而透彻。
岩龙的尾巴悠然自若的盘到主人腰际,金棕色的祥云钻进主人的怀抱中,鳞片闪过一道惬意的灵光。
刚刚觉醒的岩龙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
他不该继续注意身边的动静,只是钟离在梦中听到了身后机舱的嘈杂——一名年轻人突然哮喘发病,瘫倒在座位上不断挣扎。
年轻人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勾勒出无声的痛苦。随着每一次浅而急促的呼吸,他的肩膀剧烈地上下起伏,好像一艘在风暴中挣扎的帆船,不断地偏离航道,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没。
空乘急忙寻找旅客中是否有医生,空乘小姐喊了几声,除了旅客们惊疑不定的面孔外依旧没有医生站出来。直到一名身材高大,却刻意蜷缩着肩膀的小记者举手,他从狭窄的过道上挤出来:“小姐,我学过些急救方法。”
“克拉克·肯特先生,多谢您的帮助,我们一起将吉米先生转移到空敞些的地方……”
“请放心小姐,我的力气很大,我一个人就可以转移这位朋友。”
小记者将年轻人平放在过道口,帮助年轻人调整呼吸节奏,吸入药物,缓解症状。吉米看似好起来了,但这趟糟糕的旅程只是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好消息是机长以前给苏俄开战斗机的,所以他并没有同命运妥协,半路迫降……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就像是用倒霉拼接出长夜漫漫永无尽期。
好消息,本次国际航班成功抵达日本东京。
坏消息,机长被飞机上的突发状况折腾的精疲力尽,老机长干脆辞职不干了。
……
就钟离先生所知——若说本次航班的飞行环境恶劣,那绝对是官方发言稿违背良心的说法。
事实上本次从伦敦前往东京的直飞,遇到了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波涛万顷的云海上。飞机张开银白色双翼,在这片如梦似幻的天空中滑翔前行,线条流畅的机翼拨开了两道细长的弧光。
国际航班飞过了昼,又飞过了夜,银白色的大鸟擦着卷云飞行跨越了日本海。
当岩龙从短暂的休憩中清醒,在睁开明若日光的鎏金眼瞳的瞬间,他听到云层后方远东的城市们在合唱喀秋莎——坚硬的军靴踩在木桌上跳跃舞蹈,浓烈的酒水从锡铁杯内飞溅,旧日哥萨克骑兵的幻影在大笑着,高高挥舞起开刃的长刀。
又在瞬间,那昂扬的旋律被浮冰敲碎,转而变成了低八度的三味线,是北海道的城市札幌坐在冰冷的浪花间送别出港的渔船。
光与影的交界处,是冰冷的水银屏障,闪烁过迷幻的云雾和静电般干扰的黄金颗粒,雪松和樱花将瑰丽的世界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
生灵禁步,杳无一物。象本无形,大音若希。
在那个世界中,岩龙沉默着仰头望去,高空连续传来了一串串诡异的、轻飘飘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