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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总觉得蕙茹既是祁诺浔的人,当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但近来却渐觉她身上难解之谜甚多,何况连祁诺浔这个人都未必值得信任,她又如何敢相信蕙茹?
思前想后,夜寒烟还是寻了个由头将蕙茹支了出去,迟疑着问沫儿道:“前日我叫你打听出云公主的事,有头绪了没有?”
沫儿沉吟片刻,有些为难地道:“您也知道,咱们含英殿的人,等闲是出不去的。虽有跑腿的小太监小宫女时常来往,但他们都是上头嘱咐过的,口风紧得很,即便偶尔漏出一句半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夜寒烟自然知道这些难处,闻言也只得罢了。
只是外面瞒得她越紧,她心中的惶恐不安便越严重,对于祁诺浔的那些安排,也渐渐地生出了几分疑虑来。
她本以为自己会全心全意地信任祁诺浔一辈子,但疑虑这种东西,就像是泡过水的种子,注定会越长越大,你不想它发芽,只怕也未必容易的。
沫儿不知她所虑的是什么,却也猜到她心中煎熬,只得胡乱挑些事情来跟她说:“今儿御膳房的小喜子来的时候,恍惚提起过一句,说是咱们含英殿的奴才们老的老、笨的笨,皇后娘娘知道了甚是怜悯,要给咱多派几个人过来呢!”
夜寒烟知道皇后如今吃斋念佛,躲事尚且来不及,绝不会顾到一所冷宫之中的太监宫女是多是少,若她真的想到了,必定是有人提醒,这其中恐怕就大有文章了。
果然,当日晚膳的筷中又有文章,夜寒烟背着人取出看时,见是陌生的字迹,弯弯曲曲地写着一个“莺”字。
夜寒烟知道这字条必是祁诺浔送来,见他如此小心谨慎,连笔迹都不肯留下,她不禁暗暗心惊。
第二日,果有管事的太监带过七八个小宫女来给她挑,说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过,挑的都是最老实本分的丫头,都问过了是愿意留在含英殿伺候的。
夜寒烟向人群之中粗粗看了一眼,心头忽然砰砰乱跳起来,几乎疑心自己看花了眼。
只见人群中一个格外秀雅的小姑娘悄悄地抬了抬头,趁管事的太监不注意,偷偷朝她眨了眨眼睛。
那一瞬间,夜寒烟感到自己的眼眶忽然酸涩起来。为了怕旁人看到,她只得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侧身背对着那个管事太监,淡淡地问道:“都是哪里选来的丫头?”
那管事太监最是机灵,即使对冷宫女子,也并不肯失了礼数,见问忙陪笑回道:“大多是看守闲置宫殿的粗使宫女,还有两个是永巷出来的,皇后娘娘说了,含英殿杂事少,丫头不需要太过机灵,老实本分最好,娘娘若是不满意,奴才再叫他们重新挑过来。”
夜寒烟稍稍缓了缓心情,转过身来问最前面的一个小宫女道:“你是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那小宫女低眉顺眼地说了,夜寒烟也只不置可否,又连着问了几个,果然第五个宫女的名字便叫做“莺儿”,自称原是御花园中的洒扫宫女。夜寒烟见她浓眉大眼,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看上去倒也算老实憨厚,不禁轻轻地点了点头。
又问了两个,最后一个却是问也不必问的了,夜寒烟轻轻将她拉了出来,又向那莺儿指了指:“这两个,本宫留下了。”
那管事太监欢天喜地地应着,着实奉承了一番,才带着剩下的小宫女们去了。
这一来倒闹得夜寒烟有些莫名其妙:她一个从来无宠的冷宫妃子,用得着这样奉迎吗?由此看来,这个太监只怕也未必是什么简单人物!
被选中的两个小宫女满脸喜色,慌忙上前来行礼,夜寒烟当着人不好多说,只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沫儿却显得十分高兴。她虽是含英殿的一等大丫头,但因原本的小宫女们多半都找门路调了出去,剩下的几个却又懒又笨,只能做些洒扫粗活,她心中未免不足。今日又来了两个受她管束,她怎会不高兴?
夜寒烟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斥道:“这点儿出息,也未必能胜任含英殿的掌事宫女呢!”
沫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带了两个新手下去训话,留夜寒烟独个儿在殿中等得心焦。
她并不怕祁诺浔再往她身边安插什么人,只是有一点事情总也想不明白:她身边明明已有蕙茹,祁诺浔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安插别的人进来?难道便不觉得有蛇足之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