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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什么机会。”钟羽道。
“机会会有的,正如面包也会有的。小钟不会是以前的小钟。”单秘书长笑笑,回过头,正对钟羽,“但是我们,不再是朋友。”
钟羽心里咯噔一下,漫上凉意。他闭一闭眼,挣扎道,“我知道是个局,我没有说是因为没有证据,我会找到证据,然后还你们清白。”
单秘书长语重心长:“小羽,听姐的话,别这样。你还有家要养,还有未来要走。我们再怎么样,也回不到从前。”
这是单晓燕第一次叫钟羽“小羽”。这个包涵情感汁液的叫法却自有一种决绝在内。
钟羽回到宿舍,看到周正义在妈妈身边。床头柜上放满了各种营养品和水果。
“我在劝你妈去医院,我安排好了。”周正义对他说。脸色很好,显然是听人汇报他交代了情况,并且没有吐露一句对他不利的话。钟羽在这种情况下,难以分辨他目前对他妈妈的好,是出于良心,还是出于塞他的嘴。或许兼而有之吧。
周正义看钟羽情绪不好,道:“没吃饭吧,我叫人送点过来。”
钟羽说:不用。到妈妈身边,问妈妈病痛。妈妈说:好。又说,小羽,妈妈想明天就回去。
周正义道:“就你这副身子骨,经得起什么折腾。听我话,去医院。”
“我也想活,可没用了。”妈妈说,“不如回家舒坦。”
“妈。”钟羽插过来,“就去医院瞅瞅。医院条件总比家里好。”
“就是就是。”周正义边说边打起电话。
打的时候,妈妈对钟羽说:“他想认你,你怎么看?”
“妈,不跟你说,我只有一个爸嘛。”
妈妈笑笑,说,“妈存了点私心,你跟着他,以后或许就风顺些。”
“我宁愿在家里种田。”
妈妈叹口气,道:“你别恨他。当年,也是两相情愿的事,怨不得他一人。而且生你,完全是个意外。有些人就不是能拴在身边的。”言至此,妈妈身体忽然痉挛起来,她努力摁住腹部,把自己弓成一个虾。
“妈——”钟羽知道不妙,迅即跟周正义一起送妈妈去医院。
进急救室不到三分钟,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宣布了妈妈离去的消息。
周正义痛哭失声。
钟羽当啷一下,木讷讷地枯坐到塑胶椅上。
夜幕已经垂下。这夜没有星月,浓黑到极点。
爸爸赶来了,坚持要把妈妈运回老家。医院本不同意。周正义做了工作,派了车。临行前,周正义拿出一个信封,交给爸爸。
那是他们俩头次直面。都是年近半百,可是一个流光溢彩,一个老朽木讷。周正义心里会有优越感吗?
爸爸却也不怯场。伸手抽出来看,是一张存单,5万。
爸爸放好,交还给他:“礼金太高。不能收。”
周正义说:“算我的补偿。”
爸爸说:“小卉早不记得你欠她什么。”
爸爸将信封塞到周正义手里。周正义干巴巴地捏着。他会想起过去的美好吗?不过雪泥鸿爪,待到雪化,踪影皆无。然而心内,总会有被良心踢一脚的情况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