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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上长安街。默言说:前面左转。
她的同学小蓝在附近开一家粥店。她很久没光顾了。记得以前,总跟小潮去。小潮喜欢那里的皮蛋瘦肉粥。
“蓝记吗?”杜铭说。
“对。”
“如果是安慰,大可不必。”
“不,我饿了。”
杜铭没坚持。
拉开门,默言问服务员:你老板呢?
正问着,小蓝出来了,挺了个大肚子,原来是怀孕了。大叫一声程默言,迅速给了她一个拥抱。
“哎呀,怎么老不来捧场?”小蓝热络地拉默言的手,又看杜铭:这不是小潮家的吗?
“现在不是了。”杜铭老实说。
哦。小蓝眉眼飞出半个惊诧。又看默言。
“我们一起开一个会。”默言简单解释。小蓝领他们进包间。
点上酒菜。杜铭静静说:第一次和小潮就是在这里吃饭。她跟我说你。说有次她发烧了,你送她去医院,一开始打不到车,背着跑。她说她记得你喘气的样子。
“她很沉。”
“不知道她会记得我什么?50万?”杜铭撇过头。第一次,默言发现他嘴角的笑意中有她熟悉的表情,属于执拗。她、小潮都有这样的执拗。
“喝酒。”她跟他碰杯,“你记忆里的小潮是什么?”
“醉了。坐在阴影里。看到我来,伸着双臂,说,我要睡觉。我抱起她。觉得她是我的。可不是。我有时候想,她要永远醉才好,有时候想,还是清醒好,这样我看到我们的差距。
“我不能接受她的生活方式。我妈妈也说我们很多不一样。可是不能阻挡我狂热地喜欢她。我妈妈说那是因为我想爱了。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你觉得呢?离开她,你不疼痛吗?”
“准确地说,是有点空。像个空瓶子,然后做梦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吹。但是我妈妈说,不一定是她。也许时间会医治伤口,我会找到适合我的人。”
“可我觉得是小潮。”
杜铭看向她。奇怪的瞥的姿势,有一种被点了穴的凝固的讶意。
“是小潮。她总是在夜半唠叨。对一盆花,一只靴子。她晚上睡不着。因为——他父母晚上吵架。不,不只此。”
杜铭双手笼住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她像公主。生活优越。然后任性。”
又碰杯。
“小潮走后我想了很多。以前觉得日子齐整固然非常无趣,现在有了波澜,仍旧觉得无趣。想想,无论是谁,活得都不容易。都觉得是经济的问题,其实不是。”
“欲望。”
“我想出国。叔叔在法国有公司。”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的经验,人生有时候需要的是怯懦,而不是勇气。有勇气离开没有什么了不起,关键是能不能放下自尊说我要。如果我当初肯对自己说,我要。而不是顾虑尊严与原则,那么我,远比现在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