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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的男人知道怎样有效地取悦女人。”
“可我把你当孩子。”
“孩子?”默言转过身,有点嗔。
“对,你有时候稳稳妥妥似乎像个淑女,可是底子里是个孩子。”
“可是,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脆弱的孩子,只不过长大后给自己打了一副盔甲。”
“或许。”
“你醉后,很小,知道吗?有时候,我想起你凶巴巴的样子,都想笑。”
陆非凡微微点头,想自己的清涩年华。曾经,他也一样不过是个渴望温暖的平凡孩子。
母亲的去世,把他和灿的成长迅速地并在一起。他们用单薄的身子互相汲取温暖,有力地楔入彼此的人生。
灿的成绩一直不好。
母亲在的时候,开家长会问过老师。老师说:这孩子也不笨,就是老走神。小小年纪不知道想什么。
母亲在外边观察,看到倪灿上课时从不看黑板。眼睛里一抹萧疏,跟天气一样冰凉。
母亲说了她几次,好好读书,以后可以去大城市,坐写字楼,不用像妈一样辛苦。都是为你好……
灿从来不听,听到了也不放在心上,这个家她从来以为是个误入者,没人能管她,她也不用听从什么。
算了算了。几次后,母亲也随便她了。
陆非凡成绩却很好,从来没下过第三名。
他有时候做好自己的作业,会翻过她的本子,看那本子上满面鲜红的叉,说:满好看的啊。
她瞥他一眼,又低下头。
他掏出一把炒熟的黄豆,搁在桌上,示范着教她数学应用题。她回答对了,他赏她一粒黄豆吃。
“我不要吃,要放屁的。”她说。
“我才舍不得给你吃呢。”他抛起一粒,又用嘴准确接住。她支着下颌看着,觉得好玩,冷不防拿了一粒,抛向高空,他灵活得像只松鼠,接住了。
“厉害吧。”他摇头晃脑,“你也试试。”
她默许,他扔,扔得不高。她没接住。黄豆掉到地上,他拾起,抬头的时候,看到她嘴角有一丝笑影。
母亲是在他快高考的时候走的。母亲留下两万块钱。是他和灿生存的全部。两万块以后的生活,要他们自己创造。
他去上海念大学。走前,捆扎好行李,在家检查电灯、煤气。
她坐在行李间,15支光的灯泡将她和箱子的影子很笨重的撺掇在一起。
窗户全部开着,因为热。纱窗漏眼了,蚊子在屋里嗡嗡叫。她不停地拍打着身上,却一个蚊子也没消灭。
陆非凡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说:没问题了。灿,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