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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请求。”
“……”
“我是生意人,原谅我直截了当。”他又喝下一口,“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妻子,邦邦的母亲。”
默言愕然。直直盯着他。良久胸中有股气,不断膨胀,到嘴中,却是一个笑,她眨眨眼,说:陆非凡,我是不是很像个保姆。
“……”
“如果只是功利的考虑,几年前你就可以这么做。人选我想并不缺,为什么不坚持了?累了?”
“……”
“不相信爱了吧?”
爱?爱是什么?陆非凡想。是取暖的温度,是身体的躁动,还是年少时患得患失的心。那种迷离注定含糊在特定的岁月里。一小截,重新追忆的时候,依旧只有惘然……
经历失而复得的事件后,他觉得他的心好像有点变了。什么变了,他说不清楚。就是看到灿的时候,他先起了一种隔膜感。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她的成长越来越强烈。他突然不太敢随便摸她的头,她的肩,也不太感随便地靠近她,虽然梦里,他经常会被一种香气缠绕。是甜的,他清楚是什么。
他们住的老屋旁有一条河,水清冽冽的,灿喜欢在河里洗衣服、洗菜,天热的时候,也在里头洗头发。
他呢,有时间会在河里钓鱼。因为技术的原因,经常颗粒无收。当然了,他从不承认自己技术差,总把问题归咎到妹妹身上。
谁叫他钓鱼的时候,她总在旁边哗哗弄水呢。
灿在河里洗头,洗完,把长发一甩,对着对岸的他露出一笑。发丝在光线的触抚下漾出七彩光芒,同她的笑容一样璀璨辉煌。
他呆一呆。人都说灿漂亮,今天他才感到一种特殊的风致。
灿挥着手,喊道:哥,今天能吃到鱼吗?
他嘘了声,说:全被你吓跑啦。
灿不久后跑到他旁边,席地而坐,刚洗过的头发湿哒哒地滴水,她便笼住发,说:真麻烦,一剪刀剪了,兴许还能卖两块钱。
他掉转身,说:灿你留到五块钱再剪吧。然后用手在她发上比画着,“这是一块钱,这是两块钱……灿,你的头发是个宝贝呢。”
灿又绽开嘴,心满意得地笑。
阳光从树隙间筛进来,在他们身上滚下流动的金斑,风从水面袭来,经过沿河葱茏的草木,带着湿漉漉的清香。知了的叫声不绝于耳,可是他们觉得静极了。
“好像都在睡午觉呢?”灿说。
“恩。”
“这真好。”灿躺倒在软软的草丛上,仰望着蓝天白云说。
“哥,你觉不觉得好?”
“恩好。”他的浮子动了,有鱼上钩。
“要永远这样,蓝天白云,还有小河、树,哥哥和灿,多好……”灿梦呓般地呢喃,待他把鱼拖上来的时候,灿已经睡着了。有一只小蚂蚁很熟稔地在她光滑的手臂上爬。他顺手捉过,有一阵想恶作剧地把蚂蚁放到她的头发里,蚂蚁说不定会以为进入黑森林呢,真是一场噩梦。最终还是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