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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流眼泪。
“别哭。”默言慢慢揩,“邦邦受苦了,但是也长大了。是男子汉大丈夫,以后要照顾好爸爸。”
“恩。”
“你和爸爸要从今后要好好地活着。”
“恩。”
“记住隔些天就要浇水。你爸爸喜欢这棵树。”
“恩。”
“默言喜欢邦邦。邦邦是默言见过的最可爱也最勇敢的孩子。默言以后也想生一个像邦邦一样懂事的孩子。”
邦邦的眼泪和鼻涕已经把默言的衣服染湿。默言眼里也有泪,却没掉。她不哭的。不想。
“默言。”邦邦耸耸她。
“恩?”
“默言,能不能——”邦邦想了一阵,说,“做我妈妈。”
默言心里刺了下,突然的冰凉,而后惶然摇头。她再回不去了。烧已经退了,纵然她被烧坏。事后的药也补不了。
陆非凡在金色的梦中醒来。发现原来是黄昏的光线刺到眼内了。那片刻,他像不堪适应似地流出眼泪。
默言沉默地看着他用过餐。而后说:我们出去散散步?邦邦一起?
邦邦不去。那就他们俩。
去哪里呢。随便乱走吧。
阳光还没退去。在天边铺呈一大块。默言想起法兰克福,也有这样金红色的冗长的宁静的夏日黄昏。她总是一直沿着美因河走。在滩上用细枝写他的名字,看河水调皮地将名字掳去。
“活着是我们的使命。”她对他说。
“别说教了。我不会有事。”
“那你答应我了?拉勾行吗?”
拉勾。
“说话算话,否则是小狗。”她说。
“行。”他看着她,有金黄的余晖洒在她身上,耀眼得像那个梦。
“默言。”几步后,他叫她。
“恩?”她歪过头。
“哦,只是想叫你。默言。”
“哼。”她扁了下嘴,调皮地笑了。
过天桥,一个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在唱歌。
“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你是不是就这样轻易放弃,花开的时候你就这样悄悄离开,留下来,留下来……”
齐秦的《花祭》。默言放给江天听过。江天并不喜欢这首歌,说,总是喊留下来留下来,要不就是离开我离开我,太单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