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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西下,贾淮安站在窗户边,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心里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这时,破军走了进来,恭敬行礼道:“爷,大老爷的小厮过来,说是晚上请您过去一起用饭。”
“好。”贾淮安应了一声,也没回头。
破军见他神色如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跟了贾淮安多几年了,对贾淮安也算非常了解,下午回来的时候,虽然贾淮安的情绪也比较稳定,但是破军却知道贾淮安的心里,恐怕并非如此。
如今,那种感觉消失了,他们爷又恢复成处事不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脸淡然之色,让他们佩服不已的样子了。
太阳落山后,贾赦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饭菜,贾淮安也终于带着破军和影子他们到来了。
一见面,见贾淮安情绪不错,贾赦也是笑呵呵地招呼贾淮安坐下,随即亲自给他倒酒,微笑着问道:“我儿今天去你外祖父家,没受委屈吧?”
闻言,贾淮安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没呢,外祖父,外祖母,以及两个舅母,对我都比较热情,说了好些我娘以前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之前还在担心,生怕我儿在张府受委屈呢。”贾赦闻言,见他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当即也是哈哈笑了起来。
父子两举起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一杯酒下肚,贾淮安这才看向贾赦说道:“老贾,你想和外祖父家修复关系?”
闻言,贾赦愣了一下,随即他苦笑道:“为父已经这把年纪了,修不修复和张家的关系,都无所谓。
毕竟,当年确实是我对不住你娘,对不住张家。
当时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加上张家并未站队,你娘又因病去世,所以当今圣上没有将张家牵扯进来。
若不是我儿回来,再加上你和你娘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你又在科举一道上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恐怕这辈子,我和你外祖父家怕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好在,他们并未像排斥我一样对待你,以后我儿进入官场,你外祖父也能帮你一把。
再加上我儿是溪山先生的得意门生,可以说,只要不出现意外,我儿这辈子的仕途,必然顺利无比,哪怕是熬资历,我儿也能够步入内阁。”
听着贾赦这话里为他打算,贾淮安心里感动,不过,他知道,贾赦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种酒囊饭袋。
想到这儿,贾淮安亲自给贾赦斟酒,随即温声道:“老贾,你就没想过,重新步入朝堂吗?
以贾家的在军中留下来的威望,以你的才华,应该有机会带领荣国府东山再起吧?”
闻言,贾赦古怪地看了一眼贾淮安,紧接着叹了一口气,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试探性地问道:“我儿最近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听到什么消息?没有,我只是觉得,老贾正值春秋鼎盛,不应该继续窝在你这个小小的院子里。”贾淮安摇了摇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实际上,他知道贾赦最近有点小动作,只不过这个动作有点小,根本没有任何用。
所以,才想着出言试探一下。
一旁,贾赦目光灼灼地盯着贾淮安看了十几秒钟,这才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后,他才转头看向屋里的人。
顿时,屋里的其他人秒懂,快退了出去。
这时,贾赦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儿有所不知,当年生的事情,为父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这里面牵扯太大。
而且,就像刚刚你说的,贾家在军中的威望很高,高到除了太上皇之外,没有人能够自信压得下。
哪怕是当今圣上,对我们贾家,以及贾家的老亲们,那也是无比忌惮。
当今圣上并非马上皇帝,所以,魄力这一块,他比太上皇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若非这些年我们宁荣两府一直是处于日薄西山的状态,恐怕当今圣上的屠刀,就要落下了。”
说到这儿,贾赦再次叹了一口气,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即他这才继续说道:“如今的贾家,军中无权,朝中也就你二叔一个工部员外郎,而我和你珍大哥身上的爵位,那也不过是虚职罢了。
而这样的贾家,对于当今圣上来说,才是好的贾家。
再加上上面还有太上皇照看着,我们贾家也一直平安到了今天。
但若是这种时候,为父主动跳出去,先不说能不能带领贾家东山再起,就怕在那之前,当今圣上就忍不住了。”
听着这话,贾淮安心里也在猜测当初具体生的事情。
他打探多年,只知道贾家是因为站错队,而且,若不是因为贾代善在军中的威望太高,恐怕贾家早就被诛九族了。
如今,结合贾赦说的话,恐怕还真和他想的一样。
“那如果太上皇御龙归天呢?”
这时,贾淮安突然开口问道。
瞬间,只见贾赦身体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不过,这抹愤怒很快又一闪而逝。
沉默了好一会儿,贾赦这才看向贾淮安问道:“那依着我儿的意思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与其静静等待,成为砧板上的待宰的鱼肉,不妨趁着现在还能够再挣扎一下。
而且,咱们家对于当今圣上,也没有任何的威胁,相反,这个时候如果站出去,说不定能够被圣上重用也说不一定。”贾淮安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贾赦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只是一直没说话,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这才开口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确实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只是,这其中涉及到太上皇,在这种时候站到圣上那边去,一但圣上不接受,又没了太上皇的庇护,恐怕对于我们家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听着这话,贾淮安也在思考贾赦的话,毕竟,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只是,想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想到其他的办法,于是,便开口道:“老贾,那不如退而求其次吧。”
“退而求其次?何解?”贾赦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如就先把家里清扫干净,然后再伺机而动,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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