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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晴一阵紧张,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问:“出什么事了?”
林朗说:“林唯一不见了。”
“啊?”攸晴没明白,因为电话里看不到眼神,她无法确定对方是谁,先报出接头暗号,“贡丸甜不辣。”
“烤肠玉米棒。”林朗快速地接上下句,才继续往下说,“我真的是林朗,林唯一不见了,一整天了,怎么叫都叫不出来。”
攸晴又惊讶又疑惑:“什么叫不见了?怎么个不见法?”
林朗说:“就是现在只有我在掌控身体,就算我睡着了林唯一也不会出来,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十四个小时了,他不可能睡这么久还不醒!”
攸晴问:“怎么会这样?那、那他去了哪儿?”
林朗说:“我有一个猜测,只是需要你帮忙,柳翠是不是也在找林余之?你知道她那儿有线索吗?”
“线索?”攸晴说,“她没找到呀,她交给我一个新任务,就是让我跟紧你,从你这儿打听林余之的消息,她要是知道林余之在哪儿,根本就不用和我说。”
“那她总应该有一点进展吧?不会像我们这样什么消息都没有。”林朗说,“我问过林唯一的爸爸,他说他查到了一条线,但不肯告诉我,你能从柳翠那儿问到吗?”
攸晴想了想,说:“我不敢去问她,她很聪明的,我一问她就能知道我有事瞒着她,不过我可以去问谭苏,谭苏应该知道一些事。”
林朗说:“这样,你把谭苏电话给我,我直接和他联系,有必要的话,我们明天碰个头,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严重。”
“好。”攸晴说,“我发给你。”
林朗又提醒她:“你千万不要告诉谭苏,林唯一不见了,就当我是林唯一,他不会发现的。”
攸晴:“明白,我先去和他打个招呼。”
挂掉电话,林朗收到攸晴发来的号码,等了两分钟后打给谭苏,以林唯一的身份向他打听柳翠那边寻找林余之的进展。
谭苏收到了攸晴的消息,依旧保持警惕,不愿意在电话里透露信息,他和林朗约定,第二天中午在彦城大学碰头,当面交流。
这天晚上,林朗没有心思复习功课,临睡前去卫生间洗澡,脱下所有的衣服后,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瘦削的男人,出神许久。
他的胸前有一道竖着的狰狞疤痕,是四岁时经历开胸手术留下的,林海东和邹敏寄希望于那场手术能让林唯一的心脏病痊愈,结果却是让他们再次失望。
手术只能延缓病情的发展,林唯一还是不能自由地跑跳,不能做有氧运动,不能受惊吓,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
他甚至都不能自慰,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林唯一试过,十几岁的男孩有了生理上的悸动,对这事儿感到好奇,想去尝试,结果就是还没攀到顶峰,心脏病先发作了。
林朗记得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当时,林唯一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午睡时突然就想干点什么,林朗很懵懂,一直躲在虚空里看对方玩奇怪的“游戏”。他没任何感觉,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很隐私的事,他不该看,却又挡不住林唯一的视线,被迫观看全程,最后……林唯一昏过去了,还是林朗帮他收拾的残局。
他掌控了林唯一的身体,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剧痛,咬紧牙关,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穿上裤子,才去叫人,好险没让林唯一落到社死的下场。
几年后,有“热心”的亲戚当着林唯一的面对邹敏说,既然林唯一身体不好,不如早点找个女孩结婚,让对方生几个孩子,这样一来,林海东和邹敏就没了后顾之忧,年老以后也好有个寄托。
林朗知道对方的潜台词——这样一来,哪怕林唯一早早地挂了,林家也不会绝后。
当时的场面颇为尴尬,邹敏意图搪塞过去,对方却不依不饶,越说越起劲,邹敏实在没办法,只能告诉对方,结婚的事急不得,要等林唯一做完心脏移植手术才行。
听到这句话后,那位女性亲戚的脸色就变了,像是吃了个大瓜,林朗躲在虚空里,都很难忽略那人的视线,她不怀好意地往林唯一的隐私区域瞄了一眼,笑嘻嘻地说:“哎呀,怪不得,那是没办法,还是得赶紧做手术才行。”
……
林朗走进淋浴房,打开花洒,让热水冲到自己身上。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体验,因为一直以来,洗澡都是林唯一的专享。
林朗出现时要么在考试,要么在复习,连饭都不太有的吃,更别提洗澡了。林唯一不允许他与这具身体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林朗想要放松一下,只能等到半夜,林唯一睡熟后,他才有机会坐到窗边的躺椅上,悠闲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而现在,热水冲到身上,林朗的心情特别复杂,几乎是笨手笨脚地挤出洗发水和沐浴露往身上抹,他想他得洗得干净点,这是林唯一的身体,即使对方不在,他也不能怠慢。
洗完澡,吹干头发,学着林唯一的样子做好护肤,林朗穿上一套真丝材质的印花睡衣,爬到大床上。
睡衣的颜色是橙白黄相间,林唯一平时不常穿,嫌它花色太俗,林朗倒是很喜欢,因为真丝贴肤,穿着特别舒服,尤其适合熬夜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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