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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妍下意识往他手上看过去,一眼就后悔了,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她赶忙忍住,从盒子里给他摸了一把大的,拍在他身旁小桌上,之后奔出殓房,扶着院子里的树,加入两个捕快的阵营。
等吐完,她抬头瞧着沈寒舟的侧颜,依旧冷静淡漠。
他专心致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双手上,仿若将四周一切都隔绝开来。
“庄上这位新来的账房还真是不一般。”捕头呲牙咧嘴,话音难掩钦佩,“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们衙门请的仵作都没有这个风范,您是从哪请来的啊?”
李妍干笑一声:“……我路上捡的。”
虽然捕头满脸迷茫,可她确实没骗人。
三个人仰着头站在殓房门口,里面一股阴气森森地冒出来,谁也不想再往前走半步
“两位大人,这尸体是几时被发现的?”李妍收回视线问道。
“酉时三刻”捕头摆手,“这辈子我都不会忘。”
夕阳西下,天色不晚,却敢屋顶抛尸,凶手确实胆大包天,不按常理出牌。
但沈寒舟又说他是个新手,不专业。
有些矛盾。
“经常杀人的朋友,可能会不慌不忙地站在屋檐上抛尸,但一个新手……”她望着殓房方向,“大多数人头回杀人都是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他是为什么要留到这个时间,还要在百姓面前抛尸?是不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这谁知道啊,但是您说的这个话,我们林大人临走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临走?”李妍声音高了三分,“他去哪了?不打算给酒,躲出去了?”
“误会。”捕快忙摇头,“今年朝廷都察院的京察大人,差不多这两日就要抵达青州,我们大人去驿站候着了。”
原来如此,难怪都请到她头上了。
都察院对天下百官例行督察,考核百官业务,能者升官,不能者就地革职。
如果到了青州城,得知发了这么恶劣的案子,而整个府衙搞了十天连一根线索的毛都没瞧见,那确实是要拉几个人革职,以儆效尤。
“也不是毫无线索。”此时,沈寒舟悠悠开口。
在殓房里埋头了两刻钟,他将麻布盖好,物件归位,又洗干净双手,为那姑娘上了三炷香。
“手腕脚腕都有捆绑痕迹,上半身满是细条抽出来的紫痕。那痕迹大有文章,不是寻常模样。”
他说完,提着衣摆从殓房走出来。
白衣似雪,绣着朵朵红梅。目光清冷,扫了一眼众人。
他的目光落在李妍身上,垂着眼眸思索片刻,才又开口:“那痕迹绝不常见。像是三股彩绳编起来的样子。”
三股彩绳的麻花鞭子?
李妍深眸骤然一冷。
沈寒舟说得很隐晦,每个字都在提醒她。
本来,府衙的案子就算是捅破天了,那也和李妍关系不大,她犯不着太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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