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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讲述,玉渐离的眼眶越来越红,袖口下的手握成拳又松开,身形摇晃着险些往后倒下,一直听到叶疏白出手救下他残魂后才缓过气。
他颤声问询:“那……那清泓他现在如何了?我能同他说句话吗?”
温云看他这模样,神情复杂地摇摇头,想了想决定还是让他自己看看为好。
玉渐离自然是无法跟儿子再讲一句话的,在看到那株带了儿子气息的小树后,唇角溢出一丝鲜血,面色更加灰败。
他先前也怀疑过温云的说法,猜测这是叶疏白为了要挟他还玉婴才将玉清泓抓了,所谓魔修夺舍之类的说法都是他哄骗那几个小辈的。
所以这次来之前他便取出玉婴,预备用玉婴换回儿子,更存了坦然的死志,若是叶疏白想要他的命,他也愿意拿来换。
只是却没料到,原来他们所说不假,玉清泓真的只剩一丝残魂了,而且玉渐离毕竟是渡劫期的修为,自然能分辨出这株小树是在修复儿子的神魂。
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抚上顶端那枚嫩绿的叶片。
虽然看不到,但是父子连心,他隐约也能察觉到其中的熟悉气息,手一靠近,那叶片轻轻晃动,似乎有所感应。
玉渐离眼眶一热,半跪在地上凝望着凤凰木,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我造下孽因,却是我儿为我偿了恶果,阿泓,这一切都是为父的罪过啊!”
第二天温云同叶疏白来看时,却发现玉渐离仍抱着那个栽树的脚盆半跪在小院里,竟然足足在这株小树前守了一整夜。
见两人前来,他敛了敛衣袍艰难起身深深一拜,就要告别出发前去外海边界的那处荒岛了。
只不过临行前,他含着泪看向温云,恳谢道:“想来平日里温姑娘对小儿多有照拂,虽说我看不到,但是方才你一走近我就感觉到他极欢喜,多谢。”
温云沉默片刻后含糊地点头道:“大概是吧,平时都是我在给他浇水的。”
玉渐离感动得热泪盈眶,又好似感慨:“我这一生最骄傲之事便是拥有这样优秀的儿子,只可惜他遭遇魔修毒手,唉!若是清泓有朝一日能恢复过来,想来定会跟温姑娘意趣相投,不知……”
温云不傻,听得出这人话中的隐意,只不过她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嫩脸乍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好在远处石桌前的叶疏白突然抬头,疏冷道:“她尚年幼,不懂这些。”
玉渐离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歉意一笑,拱拱手离去。
眼见玉渐离走了,温云松了口气,视线也随之落在那株叶片微微颤动的小树上。
其他人看不到,但是她看得见。
叶片上现在跪坐着一个清雅温润的小人,发现温云在望自己,他小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对着她动作优雅地行礼。温云对着他招招手,他便起身走到叶片边缘,抬起头看着她,极其乖巧懂事的模样。
温云丢了个光明系魔法过去,又把脚盆搬去院中阳光充沛的地方,这一天的照料便结束了。
回来后看一眼身边的正在喝茶的叶疏白,语气惆怅:“我好像无意间害了玉清泓了。”
叶疏白敛着眸,语气略微有些冷:“那个盆挺好,大小正合适。”
“不是说脚盆的事。”温云搬了沉重的盆,觉得有些渴,随意地拿了杯子倒水喝,叹气道:“你怕是忘了,我先前给凤凰木烙下了精神烙印,然后你我之间就有了主仆契约,而现在你从凤凰木里出来,玉清泓又进去寄生了,所以……”
所以就像当初寄生在凤凰木的叶疏白一样,现在的玉清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温云的灵了。
玉渐离说玉清泓亲近温云的确没错,毕竟灵亲近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到她这样说,叶疏白隐在袖中的手倏然收紧。
他深深地看了温云一眼,而后拿起杯子,一派镇定自若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倒还算得上平静地发问:“那你想再多备一个杖灵吗?”
温云莫名地望他一眼:“我要那么多做什么?我已经有了呀。”
叶疏白心中一动,眼中隐约溢出极浅的欢喜之意。
然而温云看也没看他,起身喊了嗓子“小红”,下一刻,那头红色的肥猪便从她屋内骂骂咧咧地冲出来撞到她身上。
“蠢魔法师!说了不许这样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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