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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刚收到奏报!”
“京营出征在即,本不想节外生枝,但却不能不查!”
朱祁钰抖着一张供状,厉声道:“军器局大使王斌招供了,他向英国公张軏,提供了大量火器!”
“而这些火器,就是太上皇造反所用的火器!”
“其中就有大炮!”
朝堂哗然,群臣懵逼。
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对张軏难?
英国公府是勋贵里的山头,如今京营出征在即,英国公一脉绝对不能再动了,否则京营动荡,就给瓦剌可乘之机。
连于谦也皱眉,昨晚他就告诫过皇帝,不能再杀人了!
今天皇帝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可没想到,皇帝还是剑指张軏,难道非要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张軏出班,跪在地上:“陛下,臣可以解释!”
朱祁钰却摆摆手:“朕不听解释!”
“诸卿,京营出征在即,朕很清楚,不能再株连了!朝堂不能再动荡了!”
“但这口气,哽在朕的喉咙里,吐不出来!朕难受!”
“张軏!朕不杀你!”
“这件事也就此打住,朕不再追查!就当没生过!”
“这是朕对你最大的忍让!也算朕对得起故河间王张玉、故兴定郡王张辅的在天之灵!”
朱祁钰把手中的状纸撕掉:“传旨,诛张斌九族,军器局上下,参与者诛族,未参与者打去南京军器局,无诏不得回京!”
他长叹口气,看着跪在殿中的张軏,叹道:“传旨,英国公张氏,降格为新城侯!”
于谦眼皮子一抽,刚要跪下劝谏。
“朕允张軏等新城侯一脉,戴罪立功,张軏为北征前锋,若立下大功,朕便恢复英国公爵位。”
“张軏,朕把机会给你了,朕要看到你的表现!”
“你要对得起朕!对得起你父亲、你兄长!”
朱祁钰无奈啊,明明该剐了他,却只降格爵位,这就是英国公在勋贵中的影响力。
即便这样,勋贵对皇帝仍然不满。
但能不罚吗?
朱祁钰被架到火上烤了,这份供状,压根就不是朱祁钰想要的,根本就是逼着皇帝原形毕露!
因为张軏杀不了,偏偏这份供状还送来了,朱祁钰能压下来吗?无非是逼着皇帝撕破温柔人设,保持愤怒,杀杀杀!
可如今朝堂上,还能杀吗?于谦同意杀吗?
好个张軏啊,好算计啊!
逼朕原形毕朕和于谦心生龃龉,逼朕在朝堂上把供状拿出来,让文武百官看到朕不顾大局,让满朝文武轻视于朕!
一箭数雕啊!
以前朕真的小瞧你了,以为你只是常德的面,只是太上皇的随从,却不想,你才是太上皇的谋主啊。
而且,你还是受害者,谁会想到这纸供状是你亲手送上来的!
朕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拿捏你儿子,你儿子张瑾假死脱身,真是滑不留手啊,朕拿你也没办法?
“陛下,削爵之罚,是不是过重?”
朱仪跪在地上:“臣不是为张軏辩解,而是出征在即,英国公一脉乃勋贵中流砥柱,臣请陛下勿削爵位,让张軏戴罪立功!”
成国公带头,所有勋贵都跪下乞求皇帝开恩。
朱祁钰冷冷地看着他,朱仪为何敢当这出头鸟,不就是知道皇帝不会大搞株连吗?想借机捏一捏朕这个软柿子,给勋贵打个样,让人勋贵看到,朕懦弱的一面?
“朱仪,大明律是怎么写的?”
“朕以何治国?以你这两片嘴唇吗?”
“有功便赏,有过不罚,国将不国!”
“你朱仪为了私情,就求朕放过张軏,不削他爵位,那让你统兵,会不会因为你和瓦剌某个人关系好,就放他一马啊?”
“哼!”
“出使瓦剌的使团,尚缺两名副使,朕看你朱仪就很合适!你去当副使吧!出使瓦剌!”
朱祁钰迁怒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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