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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本地大监察官的安东尼奥,非常识相,人没到场,但了一封亲切诚恳的慰问信。通篇优美妙笔生花,翻译成中文差不多就是祝您与您男朋友百年好合,绑定捆死,二位下次请务必不要来鄙国旅游了;如果你们将来有蜜月打算的话我愿意重金赞助你俩去别地,另,帮我向尊敬的白哥问好。
沈酌站在病床边,一行行把慰问信看完,良久回头望向空荡荡的病房。
天光越过窗户,映照着雪白的墙壁和被褥,浮尘安静地悬浮在空气里。
那坚实滚烫的气息与怀抱,仿佛梦中一场幻觉,醒来仍是狰狞险恶的风雨和动荡不安的世事。
沈酌轻轻地把慰问信揉成一团,一言不丢进了废纸篓里。
来接他们去机场的车队已经停在医院楼下了,准备乘坐专机返回申海。
专门从申海实验室赶来的高主任陪同沈酌一起回去,伊塔尔多魔女负责执行护送。与安东尼奥手下的监察员完成安保交接后,司机欠身打开车门,沈酌却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定了一下,回头望向高高的医院大楼。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敢出声催,片刻后只听沈酌突然问:
“这几天卡梅伦来过么?”
伊塔尔多魔女:“?”
魔女一头莫名其妙,费了番脑筋才想起卡梅伦是谁,完全不知道沈酌为什么好端端提起那个安理会高官:“没有啊,人家来看你干嘛?”
“……”
沈酌点点头,天光下侧颊轮廓苍冷清晰,没有丝毫意外。
“走吧。”
他俯身钻进车门,身后伊塔尔多魔女血红的眼珠一转,不知想起什么,笑嘻嘻打量了下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说:“哦,对了,白晟今天一大早的飞机,已经飞回申海了哦。人家家里准备了盛大的接风宴压惊,听说是要继承家产接手公司,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呢。”
沈酌淡淡道:“我没问你这个。”
魔女阴阳怪气:“但我就是想说。”然后一扭身坐进了副驾驶。
沈酌一哂。
从医院顶楼向下望去,一长列车队缓缓动,驶出医院大门,太阳在为那辆黑色专车顶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弧。
白晟脚底踩在天台栏杆上,身形挺拔如一柄长刀,双手插在裤袋里,目送着护送车队驶向主干道。
“都没想起来问我半句……”他眯起眼睛哼笑一声,“没良心的冤家。”
他脚底一斜,刚准备飞身从高楼而下,突然看见什么,动作又顿住了。
只见医院门外,护送车队突然纷纷鸣笛,然后接二连三踩了刹车。安东尼奥手下的监察员从另一辆吉普上飞奔而下,手里拿着卫星电话,身形明显非常慌张,三步并做两步扑到沈酌那辆专车边。
“?”
专车车窗降下,露出沈酌微微蹙眉的侧脸,从那个飞奔而来的当地监察员手里接过卫星电话:“喂?”
“我x他个¥%&#*!!”先传来的是安东尼奥的破口大骂,紧接着勉强换成英语:“出事了,有人血洗监狱,劫走了尼尔森。”
沈酌峻声:“谁?”
“荣亓。”
完全不出意料,沈酌闭上了眼睛。
“现场死了很多人,还在清点尸体,那个安理会的卡梅伦好像也在里面。”安东尼奥简直要吐血,咬牙切齿说:“我xx他全家,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要跑到我的辖区里来寻死啊?!”:,,。nbsp;这句话贯穿在孩童时期全部的潜意识里。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孩语言障碍,无法表达,有沟通问题。那种环境下没人有精力去照顾一个有特殊需求的孩子,况且他还那么小。
那么小,根本不记事,甚至都没开始说话。
先放到安全层去让他乖乖地、静静地,一个人待着。
空旷、安静、漫长的岁月,时针在墙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一轮弯月行过中天,映出墙角里孤独幼小的身影,然后昼夜变换,西沉东升。
那光影苍凉变幻的一幕是如此清晰,像冰冷高墙上循环往复的画,以至于后来忘却了所有场景与事件,那一瞬的空茫与孤独都牢牢锁在意识深处,成了人生最开始的底色。
直到后来被一声枪响与漫天鲜血所打破。
——砰!
小孩蜷缩在墙角,竭力想叫叫不出来,视网膜完全化成了漆黑与惨白,眼睁睁看着母亲胸膛被子弹带出一弧血箭,然后颓然跪地,擦身而过的瞬间门只在耳边留下一句:
“不要……”
不要什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妈妈?
剩下的那两个字湮没在如鼓心跳里,紧接着,就像梦中早已重复数次的那样,小孩用尽全力才抬起头,这次他终于看清了不远处那个举着手|枪的身影——
那人不住喘息着,鲜血浸透全身,只能看清一双灰绿色的眼睛。
那瞬间门极度爆的悲伤和惊恐,如海浪般铺天盖地而至,几乎将胸腔中小小的心脏压成血泥。
孩童不顾一切挣扎起来,却被一根无形的钢索重重捆绑,每下挣扎都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拼命想逃出意识交错的虚空,但高墙上日月交替的光影却疯了一般变换,没人能看见,也没有人在意。
能听见我吗?
有人能听见我吗?!
鲜血冲击耳膜,恐惧胀裂胸腔,但拼尽全力都无法从嗓子里出半点叫喊,直至心脏被血流撑爆的前一刻,突然迎面有人将他紧紧拥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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