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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坐去办公桌对面，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张如涵的桌子靠近窗户，百叶窗开着，外边的蓝天和树梢被分割成一块一块。阳光也被切割成一条一条，零落地洒进来，照在窗台的多rou花盆里，晕染出毛茸茸的微光。

  左手边和右手边各有几张办公桌，左边看过去，每张桌子都一览无余；但右边第二张办公桌上堆放的资料尤其高耸，遮蔽了那头的视线。

  &1dquo;老师，你找我？”

  &1dquo;开学半学期了，也没找机会聊天。今天叫你来谈谈心。”张如涵是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年轻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格外好听，&1dquo;学校生活适应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杜若觉得她笑容亲切，人也放松下来：

  &1dquo;说实话，刚开始一个月很紧张。读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说上大学就轻松了，才不是呢。学校里厉害的人太多了，比你优秀的比你还努力，我每天都拼命看书，生怕被甩到后边。好在后来，也摸到了一些规律，就适应了，不会手忙脚乱，还能迅跟上呢。”

  而且，她早开始自学课外教程了。不过，这就没必要拿出来炫耀了。

  张如涵赞许笑道：&1dquo;你觉得适应，是因为你在不知不觉中能力提高了。”

  杜若笑了笑。

  &1dquo;不过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1dquo;知道的。”

  &1dquo;参加社团了吗？”

  &1dquo;没。”杜若认真道，&1dquo;但我准备下学期尝试。”

  &1dquo;那就好。多认识些同学。如果以后有心理上的压力，或是生活上的困难，都可以跟老师讲。”

  &1dquo;嗯。”杜若正感激之时，张如涵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问：&1dquo;你想申请国家助学金？”

  &1dquo;是。”

  &1dquo;不过这助学金规定只能给贫困生。”

  气氛微变，

  杜若一时间没接话。

  走廊上有人走过，直到那脚步声走远了，她才说：&1dquo;我是啊。”

  张如涵点点下巴，沉吟半刻：&1dquo;据我所知，你的手机是iphone6s。”

  杜若微微惊讶地瞪大眼瞳，看了她好几秒，才说：&1dquo;这是别人的旧手机，送给我的。不是我买的。我没必要为了这钱而撒谎。”

  张如涵笑笑：&1dquo;我就随口一问，不是怀疑你，你别多想。”

  &1dquo;没事，我不在意。老师，申请助学金需要民政证明，我已经提供了，就夹在申请表后边。”

  &1dquo;我看到了。不过，申请助学金的同学不止你一个，能否成功也要看以后的审核。”

  言下之意是得比穷。

  所幸，办公室里没有其他旁观者。就算自尊心被人摔碎在地，她也能捡起来拍拍灰尘兜好了，重抬头走出去。

  阳光落在室内的巴西木上，叶片上的光泽静止不动。

  张如涵说：&1dquo;对了，你说你家境贫困，那入学时怎么不申请助学贷款？”

  &1dquo;有人定期地资助我，所以刚入学时我没查找过这种方式，但现在我也在申请。”

  &1dquo;哦？是资助太少，方便问一下金额吗？”

  杜若一愣，立刻摇头：&1dquo;不是。老师，我之所以申请助学金，是因为我已经受人资助太多，不希望继续给他们添麻烦，继续拿他们的钱了。”

  正说着，有人走进办公室。

  杜若如遭惊扰，立刻回头，是个男老师，他径自朝杜若这边走过来，经过之后，走到右手边第二张办公桌旁。

  那张堆满文件的乱糟糟的桌子便是他的。

  他卷起手中的纸张，扬手便轻轻敲在谁的脑袋上，哐地一声。

  张如涵并不意外，但杜若冷汗一冒，那堆文件后头，一直坐着一个人？

  男老师训斥：&1dquo;政治课是怎么会考出9分的？！”

  杜若盯着那堆文件，见那人稍稍坐直了身子，文件堆上冒出一丛漆黑的头，他拿手扒拉两下型。

  &1dquo;我能做对9分的题，已经很不错了。”景明不耐烦地回答道。

  第17章17。chapter17

  chapter17

  杜若面上霎时红得滴血，又麻又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荆棘，在皮肤下挤挤攮攮，yù刺破而出。

  张如涵并没在意，她知道办公室里有其他人，但没想这有什么问题。

  &1dquo;你还好意思说！考9分像个什么样子？！”

  梁文邦老师不知这边境况，继续训斥自己那不争气的学生。可与其说是训斥，不如说是责备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因他面上佯作恼怒，语气却并不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