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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大禹国的一个小山村里,鸟语花香,炊烟自一座座茅草屋升起,袅袅入青云。
“絮儿,他叫楚霄,以后他便与我们住一道了。来,你们认识一下。”
雅儒的中年男子头戴儒巾,一身青衫,此时正牵着小男孩对面前的小女娃说。
小姑娘身穿红色绣花圆领半臂加红白色破裙,梳着双丫髻,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脏兮兮的小男孩。
男孩虽然满身脏污,一身麻衣尽是破洞,脸颊上也黑漆漆的,看不清原本模样,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却格外有神韵,暗含一股狠劲儿,活像只小狼崽似的。
真可怜……
玉絮心想。
玉絮穿越到这世界已六年了,目前她所在的这村子叫牛棚村,而她则是这村子里唯一的秀才的独女。
她父亲姓李名尚,字有书,三十几岁了才有玉絮这么个女儿,而妻子却在生女儿时难产而亡,他心中悲痛,独自一人将女儿拉扯大。
李秀才也是个痴情人,他与妻子少年夫妻,两人感情深厚,却迟迟没有孩子,直到三十五岁才有了玉絮,而妻子还过世了,村里人不是没想让他续弦的,但他都一一回绝了。
此次李秀才去县城临安赶集,花了家里大半积蓄从人牙子那儿买了个小男孩给女儿做童养夫。
他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嫁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玉絮嫁人了,万一婆家待女儿不好呢?絮儿还没个兄弟姐妹撑腰,将来他走了,她可怎么办?
这个时代几乎没人愿意让自家儿郎入赘,所以他自个儿买了个男孩,从小好好教养,如此他也放心。
玉絮打量着小男孩,俏生生地说了句:“你好呀。”
小男孩黑眸盯着她,半晌点点头。
李秀才笑了下,他摸摸女儿的小脑瓜,道:“阿霄八岁了,絮儿要叫哥哥。”
“阿霄哥哥。”玉絮扭扭捏捏道。
天啊,她在现代都十七岁了,现如今却要叫个八岁的小孩作哥哥!
李秀才又看向小男孩,道:“阿霄,这是我的女儿,玉絮,比你小两岁,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小男孩又点点头,不说话。
李秀才想着他刚到这陌生环境多少会害怕,安慰道:“阿霄别怕,往后我便是你父亲了,我会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好好待你的。”
小男孩闻言怔了怔,仰头看向李秀才,不知所想。
“唉。”李秀才叹气,看样子阿霄还不适应啊,“先进屋吧。”
李秀才拉着小男孩进屋,让两个孩子先坐着,自己去烧水。
客厅里,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而后楚霄别过头,他双眸环顾四周打量着未来的家。
这是一座木瓦房,总共三间房,中间是堂屋,右边是客厅,客厅后面被一层木墙隔着的,应该是间卧房。
客厅外旁边另塔有个简陋土坯小屋,是厨房,李秀才就是去那里烧水。
堂屋左边的房间他目前尚未知晓。
房屋前还有一个庭院,地铺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周围是半丈高的土墙,有扇老旧的木门,木门正对着堂屋。
就这么简陋的房屋若搁到三月前他绝对不敢想象,但今日一路走来,他现这已经是村里最好的房了。
今非昔比,他能住这样的房屋,已然很不错了,心中安慰自己要学会适应。
顷刻后,李秀才烧好水,把楚霄拉进厨房,给脏兮兮的他洗澡。
当李秀才脱下楚霄一身破布衣服才现,这孩子满身伤痕,都是棍子鞭子留下的乌青,饶是李秀才脾气再好也瞬间怒了。
“这些畜生!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李秀才忍不住直接骂出口,又细看这些个交错的红肿乌青,满目心疼,他安慰男孩:“阿霄,我今后定不会亏待了你去,更不会打你,你莫怕。”
楚霄眼眶微红,自楚家落难以来,他侥幸逃脱,后又被人贩子抓获,一路上遇到太多人心险恶,他不得不被迫成长,本以为会一直被虐待下去,直到被李秀才买下。
他该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吗?
他不敢,他害怕又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