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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师。”

周晟忽然出声，“我在听，手机也没有坏，就是觉得你一直喊我周同学，让我觉得自己和你有一定的距离，你可不可以叫我周晟？”

“周同……”

“姜老师，我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困扰？”

桃之隐约听出来，周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周边好像还有哗哗的流水声，那种声响就掩盖了周晟嗓音之中的大部分情绪，桃之想起那天早上的一幕，再听到现在周晟这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尖一颤，竟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周……周晟，你现在在哪里？在家里么？”

“没有。”周晟倒是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和同学出去，喝酒打架，还抽烟，姜老师，我心情很不好，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很想见你。”

周身给桃之的感觉，一直都是阳光灿烂的，认识到他现在，还真是没有听过他这么颓然的嗓音，不管自己之前对他说什么，他总是可以很快的自我安慰，无条件的妥协。

桃之抿了抿唇，“你怎么了？”

“我……”

周晟刚要说什么，忽然顿住，片刻之后，又是痴痴一笑，仿佛是自言自语，可那声音却又带着几分自嘲，“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可又不敢问你。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姜老师——”

“我在，你想问我什么？周晟，你别乱想，其实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和老师说，老师一定会帮你。”

“你要是永远都用这样柔软的口吻迁就着，和我说话，那我少活10年也愿意。姜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他们都不相信我，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姜老师，为什么偏偏就是你，为什么叔叔也要喜欢你？”

桃之正好踩在台阶上，闻言的瞬间，心脏咯噔一下，脚步也一顿。

“姜老师，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叔叔么？你喜欢他，对不对？”

……

☆、“表白”算是被他听到了？

“姜老师，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叔叔么？你喜欢他，对不对？”

桃之是一直都把周晟当成一个孩子一样看，因为人的第一印象基本都会延续到之后的交涉中去。周晟的出现，对于桃之来说，就是自己的学生，仅此而已，不管他做了多少大胆的举动，送玫瑰，表白，为自己打架……可还是学生，他比自己小了三岁。

所以这些差距，都让桃之并为真正的将周晟放在心上过，并非是那种在意的放，哪怕是平常和他的交谈，桃之也是抱着敷衍的态度的。总是觉得，他还小，有时候真觉得自己也不够成熟，更何况一个比自己小了3岁的男孩儿？

可他现在，隔着手机，那种低落的情绪，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他的面前轰然倒塌了一样，桃之的心情，不由也跟着低落，她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周晟在问自己那句话的时候，颤抖的嗓音之中，带着多少的不安和紧绷。

她突然觉得不忍心，还伴随着一种莫名的愧疚。

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愧疚？她本能的拒绝承认自己和周祁衍之间的关系，才是导致她这会儿，油然而生一种内疚的感觉，可这种自欺欺人，连桃之自己都觉得可笑。

“……姜老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叔叔？”

周晟并没有等到桃之的回答，倏不知道，这种沉默，对于他来说，更是一种折磨，就像是变相的在承认着什么，这让周晟非常的焦躁，语气更显得急切，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是不是？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么？姜老师，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叔叔？他是我叔叔——对，他的确是很优秀，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你难道还不够被我舅舅伤的么？这两人再好，也都是有未婚妻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不可能给你一个名分，你知道豪门有多少的复杂么？你太单纯了，你根本就不适合我叔叔这样的男人。他就是太好，太优秀，太厉害，所以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儿可以驾驭的。”

“——我没有。”

周晟的话，让桃之心情烦闷的很，她打心眼里是本能的拒绝听到这样的话，可到了嘴边的反驳，却变得有些无力，“周晟，你别乱想，不是这样……我、我只能和你说，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学生，周晟，你别这样行么？你还很年轻，而且你的条件那么好，何必非得……”

“我就是喜欢你！姜桃之，我就是喜欢你！你听到没有？”

周晟在手机那边，激动的打断了桃之的话，“你何必和我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我喜欢的就是你！不要说我年轻，不要说我条件好，如果我真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不想领什么好人卡。”

“周晟……”

“我真的喜欢你，姜老师，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我要找的那个女孩儿，我很努力想要靠近你，可我没有追过女孩子，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还是因为我叔叔……”

桃之有点头疼，周晟的情绪很不稳定，有些话，她不能乱说，可他每次都扯到周祁衍，这让她心里非常不是个滋味儿，可她还没有再说什么，又隐约听到周晟似乎一抽一抽的，好像是在哭，她还真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就这么捏着手机，外套的拉链也没有拉上，本来就感冒的人，站在舞蹈教室的门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冷风呼呼的，她抿着干涩的唇，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