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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第2页）

  他站在一个灾区直播点，背后是灰败苍凉的夜色，硬朗的面容被灯光打上一层凝重模糊的色泽，每一处面部肌肉都带着微微的紧绷。

  周霁佑怀里搂着抱枕，胳膊不自知地一点点收力，软软的枕头从中间凹陷下去，牢牢抵在胸口。

  断壁残垣，瓦砾碎石，支离破碎的家庭，猝然流逝的生命。

  她紧紧盯着那个人沉肃的面孔，他手里的话筒上印有cctv的标识，她隐隐察觉他握得很紧，他用肃穆却不失严谨的语调继续收尾：&1dquo;&he11ip;&he11ip;这里是中央台记者沈飞白为您在前方来的报道&he11ip;&he11ip;”

  随即，画面一切，转到主播台。

  所有声音仿佛都在一瞬间随之远去，周霁佑忽然意识有点恍惚，等到她回过神来，手机已经从茶几够到手上。

  并且，号码也已经拨出去。

  她愣了愣才慢慢将听筒放至耳边，嘟声持续很久，最后自动切断。

  那一阵空洞消失的忙音陡然拉回她的全部神思，手机变成烫手的山芋，随手扔向一边，关掉电视，回房睡觉。

  睡着没多久，客厅铃声大作，她躺在床上一下惊醒。

  下床，趿拉上拖鞋，快步走出卧室，打开客厅吊灯。

  手机屏幕闪着不容忽视的荧光，她尚未走近，声音陡然停歇。

  她垂眼看着屏幕上小小的一行【未接来电（1）】，正要拾起点开，电话又来了。

  淡漠地一阖眼，她摁了接听键：&1dquo;喂。”听不出丝毫情绪的一声低音。

  &1dquo;你找我？”对方同样声音低沉，平淡无波。

  周霁佑回想起自己之前拨电话的行为，喉咙一堵：&1dquo;哦，打错了。”

  他那边有沉重的机械噪音，声浪喧天，以至于当他沉默下来，她连他的呼吸都听不到。

  这种感觉很要命，无法形容。总之，她不喜欢。

  她带着烦躁说：&1dquo;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回电话前没想过我可能已经睡了么。”

  一秒，两秒，三秒&he11ip;&he11ip;他迟迟未语。

  周霁佑几乎要立刻挂断。

  &1dquo;抱歉。”他出声，还是没有波澜的腔调。

  &1dquo;我接受你的道歉，再见！”她咬牙，态度凶悍地摁掉通话。

  再次回到床上，胸腔起伏不定。

  气恼、忧虑、茫然&he11ip;&he11ip;种种情绪混杂交织。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只有他能随时搅得她心烦气躁，只有他。

  她长而缓地尝试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静下心回想他们这些年究竟如何展到今天这个局面，想不通，怎样都想不通。

  她甚至不敢问：沈飞白，你为什么不留美读mba，为什么忤逆沈老头报考播音主持&he11ip;&he11ip;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