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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儿白眼微翻。
伍天覃远远将人瞪了一眼,而后,冷哼一声,指着元宝儿道:“给爷换了这一身烂衣裳,简直丢人现眼。”
说着,甩着袖子大步跨出了屋门。
出去不久,只见那伍天覃懒洋洋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了起来,淡淡道:“一个个的,都不干活呢?下月的月钱不想要呢?”
这话一起,外头十余个丫头婆子立马嗖地一下,作鸟散状飞快散开了去。
话说那伍天覃一走,整个屋里屋外的人很快散去了,本以为这元宝儿今儿个必遭大难,竟不想,竟又大难不死,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话说人都散去后,元宝儿这才一瘸一拐的悠悠爬起来,老神在在的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吃着。
这会儿,同屋的长寅双腿还在打颤了,见元宝儿还不紧不慢的吃着茶,长寅不由黑脸一瘪,瞬间哭丧着脸,火急火燎的催促道:“我的个宝大爷,爷让你赶紧换好衣裳过去伺候呢,你还坐在这儿吃给什么茶,还不赶紧换好衣裳过去,我的爷,你才是我的爷,宝大爷,我求求你呢,今儿个这一遭可不能再来了,再来,我的小命便要吓没了。”
话说长寅这会儿连说话嗓子都带着颤音了,见元宝儿神色淡然的,还有功夫吃茶,顿时心里是又佩服,又着急。
只不断哈着腰,劝阻又求着。
元宝儿一连着灌了三杯茶后,这才慢悠悠的扫了长寅一眼,道:“你在这儿杵着,小爷怎么换衣裳?”
“好好好,我这便走,这便出去候着,你……你赶紧换罢,一会儿爷该等急了,便又要大雷霆了。”
长寅晓得元宝儿的习惯,不喜人靠近,也不喜人围观他睡觉换衣裳,话一落,立马哈着腰跑了出去。
长寅一走,元宝儿立马将腰间的银子摸了出来,朝着枕头底下的一藏着,这才慢悠悠的换了身衣裳,边换嘴里边骂骂咧咧道:“哼,敢昧下老子的银子,老子的赎身钱也敢贪,老子跟你丫的不共戴天!”
元宝儿换好衣裳,那头长寅很快打了盆水来。
元宝儿洗了把脸,被长寅好说歹说着,终于劝去了院子里头伺候着,去时,那伍天覃已经到了二门,上马车了。
元宝儿这才着急了两分,巴巴喘着粗气赶了过去。
第55章
话说待元宝儿一路匆匆赶至二门外时便远远只见那马车上的车帘已经落下了,伍天覃那活阎王已上了马车,车夫也已牵起了马绳,好似随时随地要出了,却又一直巴巴候着在原地,仿佛在等人。
“元宝儿,你快点儿,赶紧的,就等着你呢!”
得旺压低了声音,扯着嗓子朝着月牙门外的元宝儿低吼了一声,元宝儿便立马加快了步子跑了来。
过来时正好撞见另外一个随从在收马墩,元宝儿见了,顿时白眼一翻,感情他伍天覃平日里上马车时是踩着马墩上马的,那缘何头两回,非要踩着他的背上马车。
哼,元宝儿见状,顿时瘪着小嘴,心里头骂了一百句娘。
他以为又要像以往那般,随众人一般跟在马车后撵着,故而一过去,便将双手插在袖笼里,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马车后头,有气无力的跟着。
不想,他方一晃荡过去,这时,忽听到马车里响起了一声慵懒散漫的声音,淡淡道:“上来伺候。”
元宝儿冷不丁听到马车里头的这一声,愣了一下,然后一想,这既没指名,又没道姓的,鬼知道使唤的哪个?
元宝儿正打算装作没听见,这时,得旺黑着脸过来吼了一嗓子道:“还不赶紧上去伺候,元宝儿你耳朵聋了,主子都等候你多时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过什么劲儿?还不赶紧上去伺候着。”
得旺过来撵着人。
元宝儿却有些不大情愿上去,嘴上小声瘪了瘪,道:“怎么就不是在使唤你呢,又没叫我,你哪只耳朵听到叫我了。”
元宝儿吊儿郎当的说着。
话落,马车里传来冷冷一声:“元宝儿!”
这声音与方才的懒洋洋的语调相去甚远,可见脸色已阴沉了几分,元宝儿听了,脖子微微一缩,听到这几个字,他仿佛能够想象到那活阎王眯着双眼,沉着张脸,面无表情,面露凌厉之色的神色表情,元宝儿当即眼珠子一转,嘴里应了句:“来了来了。”
话一落,将双手从袖笼里一抽,瞪了那得旺一遭,然后跟只猴儿似的,一溜烟窜上了马车。
话说元宝儿此生一共坐过两回马车,一回是两年前入太守府时,一回是上回出府,被人捆了扔进了马车险些再一把扔进了护城河喂鱼,不过那回他也曾坐上过这辆马车,不过是跟着马车一道坐在外头赶马。
这一回,算是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三回坐上马车了。
方一掀开帘子往里头一探,只叫元宝儿双目微微一瞪,只见这马车偌大无比,内里竟宽敞无比,压根不是他当年入府时所乘坐的那辆马车能够比拟的。
只见这马车里头就跟一间卧房似的,有寻常马车两个那么大,里头华丽如斯,里头东西更是应有尽有。
只见脚下铺的是上好的白色羊皮地毯,马车里的每一寸骨架皆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而成,门口,窗口的车帘皆是用着上乘的苏州雪绣所缀落成,就连马车门口两旁的车帘挂钩都是用黄金打造的,故而往里头一走,便觉得富贵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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