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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流旁人影幢幢,沈知意从几个记者身旁挤过,准确找到那辆车窗半阖的劳斯莱斯,这辆车她坐过许多次,早就熟悉了。
秦秘书坐在副驾驶朝她微微点头打招呼,沈知意的目光掠过去,瞧见后座那位影影绰绰的身形,他微侧眸看过来,眸光在不甚明亮的光影里半明半昧,拖着尾音问她,“要坐谁的车?”
显然是将刚刚的场景收入眼中,知道她险些要被别的男人载走。
几天不见,他眉眼间倦色浓浓,轮廓冷隽深挺,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丝绸制的同色衬衫垂坠感极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他屈指敲了敲车门,明知故问,“喜欢跑?”
不知他还记不记得几天前的不愉快,沈知意看不出他心情如何,飞快地答,“不喜欢。”
她微弯着腰,从半扇车窗留出的空处瞧他,小幅度地弯了弯唇,“裴先生,我坐你的车。”
柔顺的卷滑落在肩,她明艳精致的脸上蒙了层薄薄的光晕,一点淡淡笑意就足够撩人心魂,此时此刻,这双眼是望着他的,笑意也是给他的。
裴彧凝眸望着,私心希望这一刻能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却又舍不得让她在炽热的阳光下暴露太久,他收回眸光,“上车。”
车里开着空调,甫一进来,温凉的冷风便迅将附着在身上的热度驱走,沈知意还未说话,裴彧已经歪倒靠了过来,枕在她膝上闭目养神。
他脸色不好,沈知意以为他是困倦了想睡会儿,便安安静静地坐着,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车内安静了几分钟,沈知意搭在腿边的手腕被轻轻捏了捏,她不敢动,声音也轻轻的,“你没睡吗?”
倒希望他能小睡一会儿,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很累了。
裴彧仰躺于她膝上,眼帘未抬,指腹在她手腕内侧慢条斯理地揉捏着,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此刻的倦怠,“不困。”
骗人,分明就困得连眼都睁不开了。
“要载你的那人是谁?”
他困却不睡,对刚刚她险些被人载走的事耿耿于怀。
“徐洲行,”沈知意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做导演的。”
裴彧有一会儿没出声,坐在副驾驶的秦秘书本着为老板排忧解难的原则,多嘴解释,“做建材生意的那个徐家,徐洲行是他家的小儿子。”
裴彧想了下,语调平平,“那个投资亏掉两亿的蠢货?”
“咳,”秦秘书小声,“是他没错。”
对徐洲行不感兴趣,沈知意也只当裴彧是随口一问,她很快扯开话题,“刚刚在茶室我看到你了。”
裴彧侧过身,埋进她怀里,她身上尤带茶香,想来就是在茶室染上的。
“嗯,去给长辈捧场。”
隔板被升起,秦秘书听到的最后一句就是这个,不禁在心中腹诽。
能请动裴彧捧场的人有几个?何至于他一回国就往这儿赶,不过是为了堵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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