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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几番犹豫,终告知姬华池:“不是,但王上你……”
“孤中毒了。”姬华池替他把话续完。
柳逸禁不住面露惊讶。
姬华池坦然笑道:“那帮子庸医不知道,但是孤自己早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导致她身子每况愈下的不是病,她根本就没害病,而是害的毒。
魏匡送来那一把金刀上有毒,无色无味暗侵入身,真是魏匡一贯的风格。
想到魏匡,姬华池收起笑容,同柳逸谈论正事:“孤先前与你说的,那隐于尤娇身后的未知人,孤已查明了。是孤一个旧人,孤如今身上中的毒也是他下的。”忧虑之色浮上姬华池眉头,她严肃对柳逸道:“柳卿,尔等东线大军不可掉以轻心,孤这故人恐有蚕食我楚之心。”
“王上放心,臣明白。”柳逸当即就答。
两两沉默。
许久,柳逸并不追问姬华池这位她的“故人”是谁,但仍是问了姬华池一个问题:“王上不打算向故人要解药么?”
“呵——”姬华池百感交集地笑一声:“若孤打算要解药,又何必苦苦支撑到现在?”
柳逸自己没有发现,他揽着姬华池的手臂缓缓缩紧。姬华池的身子却是能感受的,她不由心神一凛,接着又是一慌。
“王上。”柳逸一声轻唤,将姬华池拉回镇定的现实。
柳逸心中只思考着姬华池身上的毒,并无其它杂念:“王上若是信得过臣,不妨让臣放手一试,至多十日,臣便可配出王上所需的解药。”
姬华池听完松一口气,面露欣喜之色,却又夹杂着数缕难以捕捉的荒凉。她轻声感叹道:“那最好了。”
柳逸便留在宫中,日日为姬华池诊治。
这一日,柳逸又入殿来。他双膝跪于榻前,向卧于榻上的姬华池诚恳寻问道:“王上近来觉着身子如何?”
姬华池笑道:“好多了。”
柳逸到真是妙手。
柳逸注视着姬华池,淡淡回以一笑。
他又疚道:“恕微臣无能,不能调配出丸药,只得汤药作解,要拖累王上连服十三日。”
“何谈拖累。”姬华池勾着唇角说。
“每日早一碗,中晚各两碗。”柳逸嘱咐姬华池。
姬华池缓缓地答:“孤记住了。”
两人就这么零星的交谈,三言来,两语去,皆是平淡寻常。正巧钟漏滴到午时,内侍端了中午的汤药过来,柳逸瞥一眼,自然地抬手去接:“臣来侍王上服药吧。”
“不必!”姬华池突然急急出来。
话含厉色,柳逸和姬华池双双愣住,面面相峙。
姬华池自知失言,心底数分懊恼——她方才听到柳逸说言“侍王上”这几个字,想也没想就冲动出口。
汉阳君文武双全,国之肱骨,更兼盛名清风,“不必”侍王上,更“不可”侍王上。
她给他最好的对待是尊重。
殿内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该死,午时钟漏到滴十二下,每一下之间仿佛皆间隔了一年时间那么漫长,煞是煎熬。
柳逸面色讪讪的,先是五指僵硬地蜷曲起来,而后方才收回了手。他本就是跪着,这会两掌贴地,便伏跪了下来:“王上恕罪,是臣逾矩了。”
姬华池已由两名内侍搀扶着坐起来,她瞟着一眼地上的柳逸,他跪着,她只能看见他的青丝玉冠,真是感觉无比遥远。姬华池摆摆手,自己都恍惚,不知道是摆给他看,还是摆给她自己看。
“汉阳君起来吧,近日你废寝忘食为孤医治,劳苦功高。”姬华池轻轻道:“待孤身稍好,重新上朝,便加封你为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