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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潘园
1o24年的大宋东京,是中原地区最大最繁华,百姓幸福指数最高的城市之一。在这里,锦衣华服织锦绢络,华盖宝马勾栏妓坊,应有尽有。
一辆朱色顶棚木质箱体式样马车缓缓行进,从上善门而入,途径汴河,跨过御街,一路往东走,穿过小甜水儿胡同,拐进了秘书省外衙,施施然直接进入了潘楼。
潘楼的主人不姓潘,潘楼内也没有住任何姓潘的人。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
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一方立于寿龟上的石碑上赫然刻着一李煜的《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想来,这院子定然跟李煜有关,甚至门口的潘字,都像极了碑上潘字的韵味。
仆从熟练的把南卡达达罗从马车上卸下来,轻手轻脚的放在门板上,抬进了后院。
院里平日里并没有住人,前后紧靠秘书省府衙,闹中取静。
自从官家赏赐这个园子给范仲淹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带人入住这园子,几次劝夫人有闲暇时间,开几次赏花宴也是极好,可惜夫人宁可吃花也不办赏花宴,范仲淹很是无奈。
王惟一选了一间宽敞明亮,院外有太湖石的套院,紧靠着南卡达达罗的碧波阁,他对这院里有名贵花草还是嶙峋假山都不感兴趣,只是这院里肥沃的土壤,倒是让他欣喜不已。
南卡达达罗此时就像王惟一手里的注水银铜人,一动不动,醒着的时候睁开眼睛,或者是闭着眼睛让王惟一折腾。
实在痛的厉害的时候,他宁可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也不告饶一句。
王惟一每每看到此,下针的手都会轻一点,再轻一点。
可不断骨不行,只能忍受了当下之痛,才不会吃将来不良于行之苦。
王惟一举起一根定制的铁骨朵,狠狠的砸在南卡达达罗的膝盖上,大腿和小腿瞬间弯曲成诡异的角度,南卡达达罗双唇咬着的毛巾甚至都渗出了血迹,他依旧没有喊叫出来。
莫不是一个哑巴?
王惟一快的用利刃破开南卡达达罗的皮肉,将血肉都拨开,小心的用木质镊子复原碎骨,再复位正骨后,最后缝合起来。
其手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他都做了什么,血液还没有流在床上,一根四寸长的金针已经快的封闭了穴道。
南卡达达罗的汗液从额头打湿了枕头,在捆绑夹板的时候,险些昏迷了过去。
“这孩子还挺倔强,莫不是真是个哑巴?”
王惟一再次翻看了一下少年的眼皮,也不知少年之前的模样是何等的惊艳,这被破开的眼皮竟然形成了双层褶皱,看着眼睛都大了一圈不止。瞳孔可以聚光,并且在睡着之后还能追光,说明少年的眼睛已然痊愈。只是眼里没有光,呆滞的眼神,像心灰意冷的暮年老者。
王惟一脱下了手上的羊尿泡手套,坐在少年的床边说道
“范老每日都来看你,你既然能看见能说话,为啥一句话都不肯说,莫非你是听不见?”王惟一急忙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少年的耳道,并没有外力受损的痕迹。
“若是我平日里下手重了,你喊出来,我也是不会笑话你的,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给自己扎针常常把自己扎哭,男人偶尔哭一下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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