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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吟一次架住了十来把同时劈过来的弯刀时,他雪白的衣影在我们头顶划过,剑光闪烁,很多瓦剌的侍卫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就纷纷躺倒在地。一剑一人,上前者死,这一夜的陈风白,仿佛修罗一般的降临,瞬间将客栈化为炼狱。火把在打斗中纷纷坠落在地上,我拖起简芷,眼睛却只盯着陈风白和他的剑,直到那剑指向了瓦剌使臣的头颅。&ldo;不要!&rdo;我猝然一惊,这样下去,后果实在会不堪设想。然而,陈风白的剑却没有停顿,剑光自空中划过,伴随着一声惨叫,在方才仍旧进退有素的瓦剌侍卫们瞬间乱成一团,竟然没有注意,在他们混乱的时候,陈风白已经走过来,拉起我,拖着简芷,掠墙而出。&ldo;你怎么会突然出现?&rdo;不想直接回到客栈,在陈风白问我如何走的时候,我指了相反的路给他,就这样,走到了城郊的一个破败的土地庙中。&ldo;先看看你的同伴吧,他好像伤的不轻。&rdo;陈风白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快速的又在庙外拾了些枯枝,拿出火石来生了火。揭开简芷脸上的蒙面巾,入目,是他苍白得发青的面色,以及嘴角暗黑的血痕。&ldo;他怎么样?&rdo;我大惊,简芷的样子,好像不是受伤这样简单。&ldo;中了毒了,蒙古一种见血封喉的毒,&rdo;陈风白迅速翻转简芷的身子,寻找伤处,撕开伤处的衣服,仔细对着火光瞧了瞧才说,&ldo;看来是没准备要他的命,毒是稀释过的,幸好。&rdo;看着陈风白熟练的给简芷疗毒,我既帮不上忙,也只能坐在一旁,心里的疑惑在点点扩大。&ldo;没事了,一个时辰后,应当能醒。&rdo;片刻后,陈风白自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擦了擦手,起身,发觉我正盯着他时,索性抖了抖衣衫,将白布一扔,走到我身边,坐下,&ldo;要问什么?&rdo;&ldo;想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每次都能这么神出鬼没又这么碰巧的救了我。&rdo;我问,半真半假。&ldo;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do;陈风白扔了几根枯枝到火堆里,篝火的火苗呼的窜了起来。&ldo;真话怎么说,假话又怎么说?&rdo;我问,歪头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也在看我,跳动的火苗,在我们的脸上、眼中晃动,他的目光炯炯,却又透着无奈般的散漫,正牢牢的盯着我,忽然觉得脸上微微的发热,连忙转过了头。&ldo;真话是,我正好睡不着在外面走,然后就被打斗声吸引了,碰巧救了你;假话是,我时时注意你的行踪,怕你捅的篓子太大,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收拾。&rdo;陈风白仍旧看着我,语气淡定,没有起伏。&ldo;看来这世界果然很小,所以我们走到哪里都能遇到。&rdo;我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于是笑了笑掩盖过去。那一夜,他送我的象牙发钗忽然又涌到了我的脑海中,&ldo;山有木兮木有枝,&rdo;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要刻这样一句话在上面,难道……只是,有些话,却不能说。&ldo;看来,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男人嘴里的真话和假话,其实往往都是假的。&rdo;陈风白忽然笑了,收回目光,转过头去,枕着手臂,躺了下来。&ldo;你怎么知道我是……&rdo;我一惊,虽然猜到他可能早就知道我不是男子,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吃惊。&ldo;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碰巧,我也是个不太笨的男人,就这么简单。&rdo;他说。&ldo;我发现你跟我最初认识的陈风白不一样了,你还是他吗?&rdo;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傻,但是,他今夜给我的感觉,确实同从前截然不同。&ldo;也许,这才是本来的我呢,不习惯,很讨厌?&rdo;他问。&ldo;应该不是,只是觉得怪怪的。&rdo;我摇头,破庙的屋顶早就年久而损坏,抬头,就能看到夜空,后半夜,天空反而清明起来,此时星光点点。&ldo;怪怪?&rdo;他咀嚼我的用词,&ldo;好奇怪的词,什么书上学来的。&rdo;&ldo;小的时候,听家里下人说的,大约是家乡话吧。&rdo;我微微愣神,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前世的经历,在我记忆深处早已模糊得几乎看不见了,只是偶尔冒出的奇怪词汇,才会提醒我,曾经的经历,不过,我却无心回味,人应该向前看的。&ldo;对了,你家乡在哪里?&rdo;&ldo;我的家乡?我不知道,你信吗?&rdo;陈风白的回答也够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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