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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扭头一看是他,笑了笑:&ot;没事,我想在这儿待着。&ot;韦明伦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雕塑下的大理石阶上,什么话也不想说。舒曼心生恻隐,问道:&ot;还是没有进展吗?&ot;问了也是白问,看他这样子像是有进展吗?韦明伦无力地摇头:&ot;我已经放弃了。&ot;说着颓然地埋下头,低低地说,&ot;因为我已经知道原因了,我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斗不过那人。&ot;舒曼也坐到石阶上:&ot;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gān预?&ot;韦明伦点点头。&ot;是谁?&ot;韦明伦转过脸看着她,&ot;你认识的。&ot;&ot;我认识?&ot;舒曼眯起了眼睛。&ot;是啊,你认识。&ot;&ot;……是谁?&ot;&ot;叶冠语。&ot;舒曼一愣,像被定住了似的。韦明伦看着她说:&ot;现在你该明白了吧?&ot;舒曼还是摇头:&ot;他为什么要gān预我们的演出?&ot;舒曼对于杜长风和叶冠语之间的恩怨并不知qg,杜长风只告诉过她,他年少时误杀过一个人,因此被家人在疯人院关了五年,这段经历让他背上了沉重的枷锁,至今无法坦然面对公众。韦明伦也不好明说,只是连连叹气:&ot;一言难尽啊,他们两个人的仇怨,已经十七年了。&ot;韦明伦掏出一根烟,也不问舒曼能不能抽,自个儿先点上了。平常他是极有风度的,每次有女士在旁边,他都要先征求对方的意见才点烟。可是现在他焦头烂额,什么风度都顾不上了,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慢慢腾起,正好萦绕着林然的雕塑,韦明伦仰望着&ot;林然&ot;,眼眶渐渐变得湿润:&ot;哥们儿,还是你幸福啊,可以永远地抛开这一切。sa就没这么走运了,这辈子他都摆脱不了了,一辈子见不了人,明明活在阳光下,灵魂却在地狱里……&ot;舒曼狐疑地看着韦明伦,心底某根弦突然被拨动了下,脑海莫名翻腾出一片翠绿的竹林,在风中摇曳起伏。有两根刻着名字的竹子笼罩在一片薄雾中,那名字,慢慢地清晰,慢慢地在她心中亮起……很久,很久,她终于问:&ot;叶冠青是谁?&ot;[=bt1(]组曲二一盘没下完的棋[=]周一上班,叶冠语意外地接到舒曼的电话,邀他&ot;喝茶&ot;。叶冠语正寻思着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但很快意识到太阳不可能从西边出来,因为舒曼跟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来者不善。但叶冠语是什么人,什么事qg没有经历过,他在电话里温言细语,不紧不慢地跟舒曼说:&ot;可以啊,我们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这阵子我的公司总部要迁到离城,有些忙,也没空联系你,我们不如吃个饭吧?&ot;舒曼犹豫了一下,果断地说&ot;好&ot;。叶冠语挂上电话,嘴角浮现出笑意,哪怕她的语气很不客气,可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变得柔软,仿佛chun天的田野,被细软的雨丝一点点注满,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饱满的绿意。事实上,现在正是寒冷的冬天。刚下过雪。她是他生命里的chun天,一直是。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里,她就像是chun天的一树桃花,静静地绽放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每每最苦痛的时候,他就会闭上眼睛,微风过处,满树飞红化作细雨,在他脑海中簌簌地落,落了一天一地,于是蒙尘的心渐渐归于平静。而这些,舒曼毫不知qg。她下午是坐火车到桐城的,下了火车已经是huáng昏,叶冠语派司机在车站接到她,没有带她去餐厅,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清水堂公馆。叶冠语上穿浅灰色开司米毛衫,同色的裤子,外面披了件黑色annevaleriehash大衣,看似低调,其实非常奢侈。舒曼在巴黎待过,知道他身上的那件大衣不是成衣,是专门在巴黎定制的。她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个很有来头的人,只是没有料到他跟杜长风会有这么深的仇怨。&ot;可把你等来了。&ot;叶冠语笑吟吟地从正厅迎出来。因为没有穿西装,他看上去少了很多商场中的锋芒,显得随和亲切。舒曼诧异地打量着满园茉莉,只觉似曾相识,愣了愣,然后忽然想起,林然家的院子也种满茉莉。&ot;这是你住的地方?&ot;舒曼好奇地张望。&ot;正是。&ot;叶冠语引着她往正厅去,&ot;你还没来过吧,先歇会儿,过后我带你参观参观,宅子是老了点,不过很清静。&ot;因为是huáng昏,古老的青砖楼半边照在斜阳里,半边掩隐在树荫中,屋内窗明几净,家具虽然都是旧款,却看得出来档次很高,可以瞧见主人曾经显赫的身份。但舒曼还是对着前院满庭的茉莉发愣,虽然尚未到开花季节,但绿油油的枝叶在斜阳下随风摇曳,一簇簇,一丛丛,未见花,已闻花香。院子里还有棵很高大的海棠树,chun暖花开的时节在树下赏花,绝对是件心旷神怡的事。这宅子给她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叶冠语刚在舒曼身边的沙发坐下,手机就响了,他似乎很谨慎,笑着跟舒曼说了声抱歉,就到旁边的偏厅去接听电话了。舒曼打量四周,被厅内墙上一幅苍劲有力的书法吸引,落款处写着&ot;秉生寒夜赠佩萝&ot;,佩萝是谁?是个女的吧?秉生呢,又是谁?舒曼走近那幅书法,虽然裱在镜框里保存得很好,仍然看得出年代已经久远,再看看四周,西式的家具款式陈旧,擦得雪亮的水晶吊灯灯光明显泛huáng,仿佛渗出岁月的流金。而角落里那座古老的座钟更是老物件的代表,&ot;咔嚓咔嚓&ot;走得缓慢而沉重。可是屋子里反而显得很静,仔细聆听,感觉似有人在轻声耳语般,明明看不到人,却分明听到叹息。舒曼好奇地踏上楼梯,木制的楼梯踩在上面还咯吱直响,二楼是会客室和几间卧室,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地上铺着厚厚的暗红地毯,壁纸已经发huáng了,墙上的挂画也都看出是旧作。舒曼不由得有些疑惑,叶冠语那么洋派的一个人怎么喜欢住在这古董似的老房子里。三楼呢,三楼是什么样子?舒曼的好奇心有增无减,又一步步踏上三楼。刚上几步,楼下传来叶冠语的声音:&ot;小曼,三楼就不要去了吧。&ot;回过头一看,叶冠语已经脱了大衣,穿着毛衫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仰着脸孔微笑看着她。舒曼讪讪的,有些受到惊吓。&ot;除了三楼,你哪里都可以去。&ot;叶冠语踏着咯吱响的木楼梯走上来,伸手把舒曼拉回二楼,很客气,似乎也是告诫,&ot;因为我答应过这房子的主人,三楼是她私人的地方,我都不上去的,你也别上去好吗?&ot;舒曼有些不好意思:&ot;对不起,我不知道。&ot;&ot;没事,告诉你一声就是了。&ot;叶冠语把她引回到二楼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ot;怎么样,这里还可以吧?&ot;舒曼局促地一笑:&ot;挺好的,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有雅兴的人。&ot;叶冠语眉毛一扬,眼睛微微眯起来:&ot;哦,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很想知道。&ot;舒曼心想,你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但她马上想到此行的目的,她提醒自己要控制qg绪,跟他闹僵,只会让事qg更糟。于是她换了张面孔,浅笑盈盈地说:&ot;你看上去不像个生意人,我是说现在。&ot;&ot;谢谢,这话我爱听,如果我在你眼里像个生意人,无外乎就是说我满身铜臭,是这样的吧?&ot;叶冠语彬彬有礼,背对着阳台坐在舒曼对面,眉心堆满喜悦。他的确是喜悦的,哪怕知道她来者不善。舒曼没有马上答话,低头饮茶。她低头沉思的样子极美,粉颈微露,长长的睫毛低垂,秀气的五官,配上细白粉嫩的肌肤,像极了陈逸飞笔下的佳人,举手投足,暗香浮动。叶冠语不由得一阵恍惚。终于是近了。近点,再近点,他就可以真实地触摸到她。这么多年了,她就是他的一个梦啊……晚上,两人一起在公馆吃晚餐。公馆的厨房很大,不知叶冠语打电话从哪叫来两个厨师,不一会儿工夫就做出一桌的佳肴。他说在外面吃太吵,哪里都没有公馆安静。的确是很静,一楼的餐厅有个大窗户,除了轻缓的音乐,就只有窗外的飒飒风声,昏huáng的灯光不是很亮,衬着田园风格的墙纸反而很有qg调。偌大的一间餐厅,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舒曼坐在叶冠语对面,头发披散着,眉目间并不让人觉得出奇美艳,但灯下映得面色莹白通透,隐隐似有水光流转,甚是楚楚动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叶冠语已经闻到了她身上迷人的馨香。他的心一阵狂跳。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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